”一响!等不及佣人们前去应门,寇放鹰已经一脚踹开雕花的精致大门。
标准浪dàng子打扮的他,终于大刺刺地现身了,一身随意的他,穿着一件领扣敞开的白色衬衫、长腿套了件泛旧的牛仔长裤、浅绿色的羊毛衣随随便便地挂在他的肩头上,硬是随意过了头,不过,没有束缚的潇洒模样,倒是把他原就倜傥的气质衬托得更形奇特……宛如一名强悍的掠夺者。
他大步迈进,放肆的气质和寇家金碧辉煌的装潢有种格格不入的冲突。
“奇怪?都八点半了,你们怎么全围在餐桌前,瞪着山珍海味发呆,不饿呀?”他修长的身子往壁面斜靠,一上场就是要笑不笑的讽刺。
“我们在等你。”寇诠次好脾气地道。
“等我?”他拨了拨乱发。“喔,抱歉!我忘了。”他说得毫无愧疚。“不过讲句老实话,我这个人呢,一向不习惯束手束脚的坐在牢笼里吃饭,会没法消化的,所以这种阵仗我可承受不起。路边摊的一碗阳春面,两三下就可以打发肠胃,我比较喜欢。”
“你意思是说,你已经吃饱了?”寇夫人沉下冰艳的脸孔,被耍的滋味可不好受。
“美丽的寇夫人,您答对了,我这个人最不会虐待自己。”
“放鹰,过来这边坐。”寇诠次chā进权威。“今晚的一切全是特地为你准备的,这其中代表的涵义我不必说,你也应当明白,无论如何都要吃上几口,我要全家人团聚在一块儿。”两鬓灰白的他诉说他期待了二十五年的希望,即使少了一个最重要的惜嫣,也算得到补偿了。
寇夫人冷冷地臆测丈夫心底深处的波涛汹涌,藏在桌面下的泛白指关节更是捏握着死紧。多久了?可以推算到二十五年前了吧,就是从亢惜嫣死的那一日算起,寇诠次的灵魂就一同被带走了。独留在这世界的ròu体,只是为了活着的人尽一份责任与道义罢了,与他共同生活了近三十年,却无法掌握住他的心,说她悲哀吗?不!她从来不会承认,她绝不让那些往事撞击到她的心版上,至少她拥有一个儿子,一个可以顺理成章继承寇氏一切的长子嫡孙……寇允仑。
“放鹰,快坐下!”寇允仑拉着他走向餐桌畔,突附在他耳畔旁低声且快速地劝着:“他是你的父亲,这是一项无法抹灭的事实。顺他心意吧,这么长久的日子,他也不见得好受多少。”
瞥了他一眼,对这个斯文淡定的异母兄长,他倒凝聚不起憎恨的感觉,只是怪他不幸生为谢盈科的儿子,所以他“耍玩”的对象当然也包括他一份。
他皮笑ròu不笑地扬扬唇角,才走一步,猝然定住!俊朗的面孔忽尔转朝坐在餐桌左侧,一直沉默不语的凌宣萝身上。
胡闹的神色又迷上了他的脸。
“萝儿!”他优游自得地走向她,极为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要坐在她身旁。“这种场合里,居然还可以遇见你……”
“拿开你的手!”喝止的是寇夫人,凌宣萝不禁哀哀叫惨,要明白,愈挑弄,这男人会玩得愈尽兴,看样子,这场混乱她是无法置身事外了。
果然,寇放鹰睬都不睬寇夫人一眼。
“换了个样、褪去那身伪装,果真如我所料,美极了。”他磁xìng的嗓音温温地传入她的耳畔,顺道拂动她的发梢。“只是……你因谁而改变?为我吗?”
“你……”正主儿来不及反应,寇夫人又抢先大发雷霆。“寇放鹰,既然你决定回寇家,成为我寇家人,我尊重老爷的意见,不反对。但你既然正式挂上寇家姓氏,就该懂得分寸,脱去你身上那股不良的流气,宣萝是名门千金,身分高贵、请学习规矩,别丢寇家人的面子。”
“面子?”他讥诮地笑了。“对了,我怎么给忘了,你寇夫人可是个只在意面子,顾不得里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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