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被他握着,移到冰冷滑腻的护堤木桩上。可是长满青苔的木桩湿滑,无法着力,她根本就爬不上去。
“那个孩子呢?”她虚弱地问。
“别管他了,先顾好你自己吧。”
她挺直身子大叫。“不行,我就是为了救他才跳下来的。”
“救他?”他提醒道。“你会游水吗?”
“游水?对啊,我不会……”
“不谙水xìng,你就不该来添乱。”叶舒远恼怒地说。
“这怎么会是添乱呢?你……啊!”听他口气不快,她努力转过头来想为自己辩护,却发出了惊喜的欢叫声。“原来这孩子在你这里,他好聪明,拉着你……”
叶舒远再次将她的身子扳回去,没好气地说:“对,他很聪明,因为他知道要保命就得听话。现在,该你了,伸出胳膊往上举。”
歆怡照办,他仰面朝上喊。“秋儿,拉住她的手!”
说完,他双手抱住她的腰部,借助水的浮力将她举了起来。上面的秋儿终于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抓住了她,并把她拉了上去。
不久,那孩子也被拉上了岸。
刚缓过气来的歆怡立刻忘了自己的不适,拉住那孩子问:“你没事吧?”
孩子以好奇的眼神看看她,然后挣脱她的手,转身钻入人群的缝隙中去了。
“喂,你怎么跑了?”她急忙大喊。
旁边有人笑道:“姑娘好心,可河边长大的孩子个个习水,就算冷不防掉进河里也无大碍,倒是连累姑娘差点儿送了命。”
“他会游水?”歆怡大吃一惊,这才发现围观的人大多看笑话似地看着她。
“他当然会游水,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跳下河救他。”叶舒远套上鞋走过来,冷冷地看着她,再对秋儿说:“带她回去,马上把湿衣服换了!”
秋儿欣然从命,拉着她就走,可是歆怡很不满。“我一心只想救人,哪里知道他会游水?你怎可骂我是傻瓜?”
“你不仅是傻瓜,还缺心、少大脑!”叶舒远怒气冲冲地边走边说。“穿着这身湿衣服站在那么多男人面前,你不觉得羞耻吗?”
如果歆怡知道,当他上岸后看到一身湿淋淋的她竟不赶紧离开,还站在那里让别人盯着她身上看时的愤怒心情,那她现在绝对不敢顶撞他。
可惜,她不知道。
听到他的指责,她才瞧了瞧自己,当即为自己狼狈的样子羞窘万分。
她一上岸时,秋儿就将叶舒远的长衫披在她身上了,可她没想到那件衣服很快就被她身上的湿衣浸湿了,根本起不了“遮丑”的作用。
没发现这个事实前,她尚可坦然自处,可一发现自己正仪态不整地被许多男人端详时,她再难保持平静。她的肌肤,甚至她的骨头都在那些异样目光中发出烧灼般的剌痛感,他的指责也变得如同撒在伤口上的盐,让她的心疼痛不已。
她憎恨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憎恨他无情的言语和冷漠的态度。此刻,她需要的是有人替她解围,而不是落井下石!
羞愧与失望纠结在一起,让她变得乖戾。她冷然道:“我为何要羞耻?我可没请你们把眼睛放到我身上来,没有羞耻心的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不是我!”
“你不可理喻!”叶舒远愤怒地说着,迈开大步往前走去,将她甩在身后。
见他如此无情,歆怡怒发冲冠,忽然大喝一声。“叶舒远!”
前面的叶舒远一愣,不知她要干嘛,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见她竟将身上那件他的长衫扯下,揉成一团地向他砸来。
“还给你,我不需要遮羞布!”
叶舒远冷冷地看着那团衣物坠落在自己脚下,二话不说,转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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