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玉尹又吩咐了施恩,让他留在内堂照顾武松,他和鲁达则来到了佛堂上。
“小乙,我决定了,天一亮就动身。)”
“啊?”
“洒家是说,前往环州……离开保静军一晃十余载,也不知当年的老兄弟们,而今是什么样子。以前没想回去的时候,倒还不甚想念。可这一决定回去,便归心似箭。
反正洒家留在这边也无甚用,倒不如早一日回去环州做事……对了小乙,你之前说要打开西州商路,究竟要如何操作?洒家是个粗人,杀人倒是顺手的紧,可这种事……你要替洒家找个帮手,出谋划策才是。毕竟离开十余载,有些人地生疏。”
帮手?
玉尹揉了揉面颊,陷入沉思。
如今的鲁达,不再是那个三拳打死镇关西的莽汉鲁提辖。
在经历了无数事情之后,他也觉察到了幕僚的好处。的确,那环州虽说是故地重游,种师道也是他的老上司,可毕竟离开太久,早已人地生疏……而今这官场,充斥着尔虞我诈。似鲁达这种性格,弄个不好便会吃大亏,甚至有杀身之祸。
如果有个精细的人帮衬,为他谋划布局,说不得能使鲁达迅速在保静军站稳脚跟……
可是,该找谁呢?
玉尹一时间也有些头疼了!
要知道,玉尹自己都缺少幕僚,陈东和张择端两个,还是自己送上门来。这年月,武人地位低下,莫说鲁达一个提辖,就算是做了都钤辖,也未必能招来幕僚。
除非。鲁达有种师道那样的出身和地位。
北宋年间,说是世家没落,士大夫崛起。
可实际上呢,出身观念依旧严重……包括种师道在内,若非他累世名将,恐怕也做不得节度使位子。说穿了,门第的重要性。有时候犹甚于功名。鲁达一无功名,二无出身,而且还做过盗匪。但凡是有些本事的读书人。谁愿过去辅佐呢?
“哥哥,这一时间自家也想不出合适人选。
不如这样,哥哥先去。待小乙仔细考虑之后,若有合适的,便让他前去环州找你。”
鲁达想了想,便点头答应。
从杭州到环州,路途有数千里只要。
玉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家,取出二百贯送与鲁达。
他这次从开封出来,带了一千多贯……租房子花了一些,然后又送给施全一些,让他采买药物;身边所剩,不过三百多贯。这一下子给鲁达二百贯,几乎占了一大半的家产。
若换个人,说不得会推辞一二。
但鲁达又是个怎生人物?
大碗喝酒,大秤分金,属于那种千金散去还复来的主。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玉尹给他,他也就毫不客气的收下。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而言,也说明了鲁达对玉尹的认可。
若非如此,他理都不会理。
便是收银子,也要看是谁给的银子……看不惯的主儿,便是拿来千金。鲁达亦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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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玉尹和鲁达在佛堂中彻夜长谈。
天亮之后,鲁达也不赘言,便取了包裹,胯上戒刀,用一杆碗口粗细的大枪挑着包裹,和玉尹告辞离开。他走的极潇洒,甚至没有任何留恋,唱着流行于关西地区的民间俚曲,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想必,鲁达已经和智贤长老说了此事,智贤长老也未前来送行。直到辰时早课完毕,智贤长老才来到佛堂,又为武松检查了一番。
玉尹一夜未睡,也着实累了!
看寺院里香火旺盛,便不想去前头凑热闹,回到自己的住处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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