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怕,跟老子冲上去。脑袋掉了碗大的疤,二十年后他娘的又是一条好汉。碎叶城就这么篱笆杖高,爷们加把力翻过去,砍了突骑施杂种把他夺回来!”
周方虎竭尽全力的怒吼着,如同一只因受伤而出离愤怒的雄狮。三百步已经进入了车弩的射程,突骑施人虽然不会造弩车,却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勒令碎叶城中的汉匠建造床弩。
大唐军中最严密的技术便是制弩术,掌握这些技术的匠人往往都被控制在军中,手艺也多是父子相传,外人极少能一窥其中奥妙。
但是高宗年间,许多掌握制弩技术的匠人随军驻扎在碎叶一代,后来,突骑施人逐渐兴起,谋夺了碎叶镇,这些匠人也就因此沦落胡地。
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当然会接受突骑施人的差遣,制造床弩。或许经过几代的繁衍,他们早已忘记自己身上留着炎黄子孙的血液了吧?大唐于他们,或许更像是一个华丽陌生的符号。
大型床弩的射程可以达到四百五十步,即便是小型床弩也可以达到三百步。
弩箭的威力极大,往往能够射穿指厚的皮甲,以及一般硬度的锁子甲。纵观大唐军中甲胄样式,也唯有明光铠能够抵挡。但明光铠造价极为昂贵,只有陌刀军以及统帅的心腹嫡系部属可以配备,又岂能做到人手一套?
但弩箭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即射出的角度是水平的,无法像弓箭一般借助极大的弧线越过盾牌群,有效射杀掩体之后的敌军。
不过,如今突骑施人拥有地形优势。这帮狗-娘养的杂碎竟然在车弩下垫上了磨盘大小的巨石,这样床弩倾斜了一个角度,便可以有效的越过盾牌,从天空上方硬生生的砸下来!
许多天威军的弟兄就是这么被箭镞射穿了脑袋,甚至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发出便一命呜呼。
虽然他们有着质地坚硬的方盾作掩护,但床弩的角度太大,如果护住面门,胸口以下的部位就会给对方亮出来,同样非常危险。
他们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渐渐的有一些天威军的将士受不住巨大的压力,丢盔弃甲朝身后逃去,竟将后排跟上的第二、第三千人队冲散。但他们求生的愿望显然没有得到主帅李括的同情。
他们刚刚冲过第一道营垒,来到友军面前,还没有舒缓一分气神便被铜武营组成的横刀执法队割了脑袋,挑在竹竿上以儆效尤!
此时此刻,周方虎的脸色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忍了良久终是暴喝道:“他娘的,有卵蛋的跟老子冲上去,宰了突骑施杂种。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人死鸟朝天,都是大老爷们,别干没把的事儿!”
数十名出自第一千人队的天威军士被军法队割了脑袋,让周方虎羞愧不已,他也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老兵,如何不知士兵的苦衷,可眼下却不是讲人情的时候。他们身后跟着的就有数千名袍泽,要是逃兵溃将反方向冲散了后面的弟兄,不用突骑施人弩箭攒射,无数的唐军就会被自己人踩死!
“冲上去,三人一组,相互护住要害,别他娘的多想,跟老子冲过去!”
在亲兵的护卫下,周方虎艰难的挪着步子,向那面黑漆漆的城墙挪去。虽然每迈出一步,身旁的亲兵都会倒下一个,但周方虎却不会停下脚步。
战场本就是个绞肉机,若是怕死的哪还会来军中谋活路?活下的那是运气好,死了的就当替袍泽迎了箭,挡了刀!
那些心中惊惧,企图逃跑的天威军士卒,见到自家校尉如此勇猛后,一时也是愣在当场。
回首看了看不远处竹竿子上挑着的血淋漓的脑袋,他们终是咬了咬牙,相互掩护着要害向前迈出了步子。
反正横竖都是死,与其后退被军法队当做逃兵砍了脑袋,不如跟突骑施杂种拼了。拼赢了能够封妻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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