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城顶,手下的士兵就都死光了。
该死!一群只会躲在城墙后面放冷箭的杂种,不要让爷爷爬上去!
听到阿史那律萨大人的命令,后排的叛军士兵渐渐回过神来,开始用窄小的盾牌遮掩住自己头颅要害,至于身体的其他部位顾得了顾不了已经不管了。他们一手持盾,一手抓着云梯,咬着牙拼命的往城墙那里冲去。一大堆长盾掩护下的弓箭兵,在同伴的护卫下开始了反击。他们不管箭矢是否会射到自己身上,而是冲到一定距离就拉弓放箭,箭矢斜上飞出,呈抛物线落在城墙上的唐军阵中。城墙上唐军的弓箭手也开始有人倒下,但倒下一个唐军的弓箭手,马上有人站在他的尸体上,接替他的位置放箭。
“补上去,补上去,不要给叛军机会,用羽箭往他们脸上招呼,往他们脸上招呼啊!”崔恕已经累得几乎虚脱,却仍然不肯后退一步,不停的呼喝着给士卒们打气。作为一名百战老兵,他需要在特定的时候将自己的经验传播给这些新兵犊子。毕竟,有时候战场上只有热血和勇气是不够的,适当的技巧可以在最大程度避免自己的伤亡。
没有人退却,没有人犹疑。大伙都知道他们眼前的敌人是谁,胡虏,那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如若让他们攻下了睢阳城,不仅自己这些人,就连睢阳城后方的江淮道数百万百姓都得遭受灭顶之灾。
他们是唐人啊!
叛贼从范阳起兵一路无往不利,而他们呢?他们从从河北退到了荥阳,从荥阳退到了洛阳,又从洛阳退到了长安。
如今他们难道连睢阳城都守不住了吗?
睢阳之后,再无大唐!
他们不能再后退半步!
见叛军的远程火力掩护渐渐若了下来,负责后排火力支援的校尉王杰高声嘶吼着:
“去搬石块,有多少搬多少,从垛口往下砸!”
他们已经用完了城内所以的礌石滚木,但却利用一夜的工夫将部分临近城墙的民房全部拆卸。所得的石块虽然不算很多,但却可以解一时的燃眉之急。
如今他们绝对不能让叛军顺利的攀上城墙,必须在他们攀登的过程中制造足够大的麻烦!
“一、二,扔!”睢阳北城上,几个兵勇举起一块一百来斤重的巨石,从垛口扔了下去。巨石带着极大的力道砸到了一名攀登云梯的叛军士兵身上,隔着锁子甲将他胸骨生生砸断。那兵勇吃痛高呼,应声从云梯上仰面倒了下去。
郎立兴奋的轻击王杰一拳,喜声道:“王老弟你可来了,我们就快要撑不住了!”
王杰轻声笑道:“我怎么好意思在那看着兄弟们卖命,自己却不搭把手?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是袍泽,是过命的兄弟!”
“好,好,我们一起杀他娘的。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郎立豪情顿生,高声道。
“杀他娘的,杀他娘的!”众兵勇纷纷举着横刀响应道。
他们已经注定无法活着离开睢阳城,这一点从他们决定留下来追随小张探花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清楚的知道了。但那又如何呢?
他们仍然会义无反顾的守卫着已经千疮百孔的睢阳城,守卫着大唐的尊严!
这是属于无数唐人的尊严,不容胡虏践踏!
大批的叛军军士在巨盾的护卫下稳步朝睢阳袭来。羽箭虽然覆盖面极广却对厚盾无能为力,如若王杰不当机立断赶来增援,恐怕叛军士卒顷刻之间便能杀上城头。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郎立手下的两百戍军加上王杰带来的三百兵勇,唐军垛口处的有生力量已经足足有五百人之多。巨大的石块和滚木从垛口砸了下去,生生砸穿叛军士卒唯以凭恃的犀木盾牌,砸碎叛军士卒的肩骨、肋骨。叛军发出声声惨呼,于半空中跌落下去,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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