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眸光流转,竟向她瞥来,勾了唇角,微微一笑,那一笑颠倒众生。
随着那一笑,道上的彼岸花好象羞于在他面前开放,即时凋谢,阴暗的黄泉越加沉暗下去,仿佛世间万物只剩下他的笑颜。
等平安回过神来,囚车已经从身边过去,留下一缕淡淡的白玉兰花香在鼻息间缭绕不去。
平安呼吸一窒,那双眼,那白玉兰的清冷浅香如跗骨般烙进她的心底,与迷糊的记忆慢慢重合。
没等她有时间细想,一碗忘川水已经强灌进她口中,呛得她一阵猛咳,原本破碎难辩的记忆越加模糊,无法拼凑。
心里正骂着混蛋,眼前一花,水碗被人扫落。
力道带着她的身体踉跄前扑,跌进一个结实的怀抱,被牢牢抱住,淡淡地白玉兰花香飘入鼻息。
抬头,竟然是囚车里那张倾城的面庞,怔了。
他朝她笑了笑,那笑,醉人心魂,他低头下来,薄凉的唇贴着她的耳,媚惑笑道:“我床榻上少个有趣的女人,跟我回去打发那寂寞的玩意。”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慵懒。
平安一惊,这人是疯的,伸手推他,“我不要做你床榻上的玩意,不要跟你去,不要……”她的命运才不要被别人左右。
他眼里玩味笑意更浓,平安连打了几个哆嗦,他勾唇一笑,竟向她的唇吻落下来。
平安小脸煞白,又踢又打,连嘴都用上了,却被他抱得更紧,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他身上。
小阎王脸色煞白,“快放了她,不要再乱了轮回,继续作孽。”
他回头讥诮一笑,“她的轮回又当真正当?”抱了平安,往轮回台纵身一跃,上头惊呼一片。
下坠的途中,他突然将唇压在她耳边道:“我们很快会见面。”
平安一个激灵,眼前一黑,鼻息间是浓浓的木料与油漆味道,耳边送葬的吹打声嘎然而止,换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猛然一下剧烈的震荡,平安心里叫着,不要做他的床上玩意,爬坐起身,发现自己一身丧服,坐在棺材里,并不是想象中的床榻,身边更没有那个要她做床上玩意的男子,入眼全是惨无人道的杀伐,穿着丧服的人不断被黑衣人砍死在刀下。
温热的液体泼溅在脸上,眼前景象瞬间蒙上一层血色,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平安抹去蒙在眼睛上的血红液体,不管杀人的,还是被人杀的,不认得一个,手紧扶着棺木,不知这时候,是该爬出棺材,还是躺回去,继续装死。
一个相貌极美的妇人跌撞着扑到棺边,惊讶地低唤,“平安,你没死?”
平安转头,竟是母亲月娘,没着落的心,回到胸膛,用力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痛得一吡牙,才知道自己真的活了过来,“好象是没死。”
揉着涨痛的额头,过去的事,还是记不起一星半点,皱了皱眉头,难道真是失忆?
穿丧服的家人已经被杀了个七七八八,黑衣人正向她们逼来,月娘惨白着脸,一拉平安,“快走。”
平安忙爬出棺材,随母亲一起逃进身侧的树林。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
出了林子,发现竟是一处悬崖,悬崖边上坐着一个男子,一袭似雪的衣裳,纤尘不染,垂下的衣角卷着风随风轻扬,娴俊优雅。
一个青獠鬼面具遮去半边脸,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下颚削瘦,凉薄的唇完美得无可挑剔。
突然闯来的母女二人,并没打扰到他的雅兴,阔袖半掩,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抚着身前琴弦。
平安即便是在逃亡,仍禁不住望着那袭如同远山幽水的身影失神,直到听见身后追兵已近,眉头微蹙,拉了母亲向另一侧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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