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存心想膈应我的。
婍雪素手二挥,她身后的婢女便将刚才所发生之事囫囵说了遍,随后厉声让琪儿将知道的全吐出来。
琪儿有些虚荣心,她好不容易爬上正室院内大丫头的位子,很想利用这地位逞逞威风。婍雪身后那个婢女乳名燕燕,性子之矫揉造作和主子有的一拼,琪儿向来看不上她,可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对上燕燕的厉呵也不敢发飙,垂在身侧的手把衣角揉出了层叠沟壑。燕燕最后一句吼出,琪儿好像微微侧过头来看我,可我眼风扫去时,只扫见她下颌抬起,毫不在意的模样。
接着,我听到她说:“艾夫人送给幂琰夫人的贺礼,是一盒点心。”
婍雪召集人的本领很强,全宫上下受宠不受宠半受不受宠的全被她邀来了甘棠院,美名其曰为刚失掉孩子的幂琰夫人讨回公道。
当然,到底有多少夫人是来讨公道的,又有多少夫人是来看热闹的,就不好说了。
但不论是真来伸张正义的还是纯粹八卦心发作的,此刻她们都很乐意看着我一败涂地。
我是多么伟大呀,又一次牺牲自我、愉悦大众了。
作为大众中笑得最隐忍却最狰狞的一个,婍雪适时道:“幂琰姐姐,这个罪妇夺你孩儿,理应诛杀!你看……”
幂琰再一次挣扎着要站起来,被她身边的婢女哭丧着脸拦住,她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也放弃了反抗。我哭笑不得,居高临下确实有气势些,可我正跪倒在地,她就是坐着也能俯视我,着实没必要逞强起身。
她气馁于站不起身,薄唇发颤,眼里散出让人心痛的淡色光芒,紧紧逼视着我,“女艾,死前你还有什么要说?”
这就是已然决议要将我打杀了,婍雪的笑里总算有了两分安心。
窗口的珠帘被风轻轻带起,发出啪啦啪啦的响声,我在一众夫人们诧异多于愤怒的注目下起身,完成了幂琰没完成的念想。
做完这惊世骇俗的一个动作,我其实还想揉揉发酸的膝盖再顺带伸个懒腰,不过想到我不通报就起身的行为已经引起众怒,再出格可能真的就要被当场打杀,生生忍住。我郑重地看着幂琰,道:“幂琰,你是大寒的子民,得守大寒的律令。”
她神色微凛,我已望向她身后的众人,“大寒过王的正妻,要跪寒王、王后、过王、弋王,除此四人外,再无人能受我一跪,你们逾越了。”
婍雪张了张口,但我说的是事实,她纵使巧舌如簧也无法辩驳。当初她下令强行让我下跪,并不是不知道这一律令,只是她以为,我绝无胆子提出此条,只敢乖乖受了闷亏。
我无声地笑了笑,目光又在幂琰身上转了圈,“大寒过王的正妻,无论犯下何等罪行,能判她生死的只有大寒过王,幂琰,你无权决议。”
垂下眼,琪儿仍一声不吭地跪着,我嘴角的玩味更盛,“刚才觉得叫下人没用,现在我改主意了。婍雪,我归素阁虽小,但也不只一个婢女,你为何就独独拉了一个来呢?”
“当初来送礼的只有那丫头一人……”
“嗳,送礼的是只有她一个不错,可知道事情真相的可不只她。我那院子里还有个叫芳儿的,唔,好像你们也都见过,挑选贺礼时她给我出过主意,何不找她也问问?”我回身指向刚才带琪儿进来的几位侍卫,“你们,去寻她来。”
虽不敢打包票,可我总觉得芳儿身上留有什么底牌,也许能在今日救我一命。
侍卫们被我气势所压,不敢造次,但他们亦忌惮婍雪,一个个犹豫再三,做不出抉择。
“报——”几位侍卫尚在迟疑,门口恰冲来一位同道,他眉目硬朗,见到主子后院成堆的莺莺燕燕很守本分地一跪在地,头垂得不能再低,“有位婢女求见。”
婍雪火气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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