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古瘫坐在沙发上，艰难地张开嘴，将肺部的空气费力地抽出，无力地问雷奥道：“人走了？”

    此刻他的世界灰蒙蒙的，胸口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抑郁得呼吸艰难，却又心有不甘地呼吸着。

    雷奥抬头向窗外眺望，金灿灿的阳光，格外艳丽。阳光下绿树荫浓，几团锦绣繁花姹紫嫣红地簇拥着身旁，周围铺着一片翠绿的草坪。陶然其中，雷奥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整个人都陷入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中，悠然地对孟怀古道：“走了，不过留下了威胁。”

    孟怀古呼了一口气，想要摆脱空气中无处不在的粘稠压抑。勉强一个微笑，用自己尚还清晰的头脑思考着。“不理他，只怕宴无好宴。”

    雷奥扭头看向孟怀古，领口敞开，衣服和人搅作一团，样子十分地颓废。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又无奈一笑。“麻杆打狼两头怕，不敢不去。”

    这时线条流畅c闪耀着金属银白色光芒的机器人，‘嗡嗡’低鸣着来到两人跟前，将王博放在门口的调查报告递了过来。

    雷奥伸手接过，低头仔细看了一下，又转给孟怀古。“你看一下这份调查报告，对比一下你在黑客组织时了解的情况，看看是否真能咬到我们。”

    孟怀古迟缓接过，低头一看，吸了一口凉气，本来抑郁的心情又更加不痛快起来，闷得他好像被人用湿毛巾堵住了鼻孔，只能张口呼吸才能将生命维系下去。“看来是有备而来，不得不去。”

    雷奥揉了揉额头，很是伤神。“你说他们是真的想拉拢我们吗？”

    孟怀古一捶沙发扶手，语带愤恨。“如果他们真的是诚心要拉拢我们，李冰会成现在这样子吗？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这世上的事，又怎么可能做到天衣无缝。真的天衣无缝，就是最大的破绽，导师教过我们的。”

    空气随着两人的呼吸，愈发的浑浊，让人得不到一丝的新鲜。苦闷的情绪，又借着这浑浊的气息，正在一点点地将烦躁和压抑传导。

    孟怀古说到导师，雷奥莫名地微微地一笑，手托着下巴，回忆起了往事。“我真怀疑，有什么是导师不知道的，他好像什么都教过我们。他教我们如何将具体的世界抽象，又教我们如何将抽象的世界具体。他教我们如何在痛苦中寻找快乐，又教我们如何在快乐中寻找痛苦。”

    负面与正面的情绪，在这一刻于空气中交汇起来，相互缠斗，难解难分。

    被勾起了回忆的孟怀古，仿佛是被魔法师施了安魂咒，也跟着心神一定，像又被充电的机器，渐渐开始恢复活力。“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导师教的没错。只有好，那一定是坏。只有快乐，那一定是痛苦。想要享受人生的美味，就得学会烹饪，或酸c或甜c或苦c或咸c或辛。”也许对于他来说，导师这个词已经超出了这个词汇本身的含义。正如导师基托夫所教导的，运用一切哲学知识认识c对抗自己和这个世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指导自己的准则，浓缩成一个简短的格言，化为一句打开神秘大门的咒语。

    也就在这一刻，孟怀古意识到了不妙，一种负面的情绪想要主宰他，他急需逃离肉体的束缚。

    雷奥娴熟于说话的技巧，他看着老友，一步步地引诱他，以超然的视角看着一切。“还得有菜谱，或者说是咒语，这也是灵性的最后一步。有了咒语，我们就可以随时召唤它。”

    当他跃出水面的那一刻，还免不了自我嘲讽一番。因为他知道所谓的逃离，也只是像鱼儿跃出水面，一切都只是暂时的，没有谁能真正逃离运命的戏弄。“那时候，我学会了这些，我以为我无所不能。可直到导师死，我才发现我其实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

    孟怀古享受着这一刻，鱼儿滑翔在水面，与天地为伴的感觉。那独属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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