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好冷！

    好可怕——

    残垣断壁的废墟帝都，到处都流淌着脏兮兮的血流，身体好冷，地板好热。

    有人问了一句奇怪的话，她回答了，灵霜跟楼老师离开学校后，再也没有人跟她搭话了。

    像孤零零的流浪小狗一样从地上爬起，拉紧光滑的粉色卡哇伊雨衣，她埋着脑袋，蜷缩成一团，像蹲在闷热狭隘的衣橱里，眼前是一片空洞的黑暗。

    如同在吃人怪物的肚子里，黑雾扭曲着，污垢血雨张牙舞爪着，小洞穴里传出美食店里才该有的激烈讨论声。

    这样好吃

    那样更好吃

    他们在讨论吃人！

    好可怕，吃谁，吃曾经欺凌她的同学，然后就是她！

    她曾经想过报复他们，都无疾而终，更多的是自责。他们死咯，她应该很开心，可是，好可怕，这世界好可怕，到处都在吃人，没有谁可以值得信赖。

    那个稍微可以信赖的像素马赛克人，在洞穴里，畅谈着如何将同学们的肠子弄成爆炒肥肠，那是她曾经很喜欢，赖以生存的食物，现在感到一阵恶心，一想到那是人的肠子，胃就拧到一起。

    现在想来，他给她伞，给她雨衣，跟同学和老师一样都是恶魔的糖衣炮弹。

    好痛，好冷，好可怕——

    “我好害怕——上课的钟声好可怕。”

    “我好害怕——大笑的声音好可怕。”

    “我好害怕——学校厕所的水龙头哗哗流水的声音好可怕。”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让恐慌无助的流浪小狗睁开眼睛。

    侦探组一号玩家柯南，152斤的人，像易拉罐一样，摔落地，滚了好几圈。

    好痛，好冷，好不安，强者定义一切的世界，好可怕！

    是不是因为小时候欺负过邻居的猫，胖妹时期吃过太多食物，所以，上帝才要惩罚她？

    那干嘛不直接降下大洪水，将她掩埋！

    初中时，因为胖被欺凌，妈妈很生气，她怎么撒娇妈妈都不搭理，只是一味逼着她减肥，为了让妈妈开心，她很努力很努力减肥了，初三时成功瘦下来，右手腕却在毕业典礼上被烧伤了，留下一块难看的伤疤。

    高中时，因为不善于交流和手腕上的伤疤，被欺凌了。

    这世界就是这么可怕，到处都在吃人，比吃人更可怕的是等待被吃的过程。

    惴惴不安的恐慌，比黑暗还恐怖！

    她知道她的一生已经废了，再也找不回正常人的影子。

    这种时候如果有手机，可以看看电子书就好了。

    书上说人天生需要安全感，而稳定感和安全感高度相关，如果谁愿意给予她稳定感，她愿意付出灵魂，为奴为婢在所不辞，只要能远离这个不是吃人就是被吃的世界。

    ——

    在美国大萧条的年景里，罗斯福总统为了扩大就业，搞了很多政府项目，包括让文化工作者对当年做过黑奴的老人做访谈记录。一些记录集结成书，书名叫做《当我还是一名奴隶》（hen i as a sve），书中结集的口述里反应出一些很耐人寻味的东西：确实有很多黑奴受尽虐待，渴望自由，但也有些人很怀念在南方农场为奴的日子——那些性情宽厚的奴隶主对他们来说就像家人，当他们被解放之后，面对未来的无限可能性，反而感到一种无所适从的恐慌，渴望回到“家人”的身边。

    ——

    看到这一段的时候，灵霜曾经嗤之以鼻，当时她没敢说出内心的真实感受，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对灵霜说了。

    预期和等待，总是这么恐怖。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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