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宁的小衫已经湿透了，晚风一吹，不自禁地瑟瑟发抖。她下床时没来得及穿鞋，这会儿光着一双雪白粉嫩的小脚，两只脚凑在一处，才暖和了一些。她目光在小舟上一扫，船尾堆着一小堆紫红的菱角，心想：“谁会大半夜的出来采菱。”她觉得少女来得蹊跷，反握短刀藏在宽大的衣袖下面，暗中提防起来。

    师姐没有言声，韩郁只能赔笑道：“多谢姑娘救命大恩。”少女道：“好说好说。韩郁拧了几下衣服上的水，道：“烦劳姑娘捎我们去大理城边停靠。”

    少女急忙摇头道：“那可不成，渡口那边人多眼杂，我这未出阁的姑娘，要是被人看见黑灯瞎火和男人同船而坐，是要被说三道四的。”她说的是云川一带方言，把“船”说得像床，把“坐”说得像卧，“同船而坐”说成了“同床而卧”。

    韩郁却不知道这是方言，疑惑地重复道：“同床而卧？”沐宁环抱双臂，用肩膀撞了一下韩郁，似在是：“你傻不傻！”少女双颊微微泛红，道：“我救了你的命，你却还占我便宜，真是碰见了中山狼”韩郁没来由地被数落了一番，苦笑道：“那姑娘能送我们去哪儿？”少女一指两人身后道：“这样吧，那边有一艘大船，我给你们送过去吧。”

    韩郁回头向少女所指的大船看去，见是一艘老旧的渔船，船身上长满了苔藻，船舷还挂了一张鱼网。韩郁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沐宁却没有回头，她笑着指了指少女的身后，道：“那边不也有一艘船。”少女略感意外，不禁回头望去，沐宁趁她回头，突然亮出短刀，上前抵在了少女的胸口。少女受了一惊，颤声问道：“你这是干嘛？”

    韩郁也是大为奇怪，劝道：“这姑娘救了我们的命”沐宁厉声道：“你闭嘴！”她目光紧盯住少女，道：“韩郁，你快划船，往岸边划。”说着伸手指了指东面的树林。韩郁从少女手里接过木桨，依言向树林那边划船。

    韩郁刚摇了两下桨，那边的渔船上突然抛出来一只渔叉，渔叉拖着一条绳子，射出了二三十丈远，准确地钉在小船的尾舷上。

    沐宁见韩郁还在卖力地划着，生气地说：“停！停！你还划个什么劲儿，渔叉没瞧见？”韩郁扔下船浆，挥剑去斩绳子。这时，渔船上又打下来两支钢镖，直冲韩郁的面门和手腕飞来。

    沐宁忙道：“快躲！”其实已经来不及了。

    忽然一个人从水中弹跃而出，带起了好大一片水花，他举剑轻描淡写地挥了两下，就见黑夜中闪过两点星火，两支钢镖便被打落到水里。那人击落了钢镖，身子轻轻落下，稳稳当当地站在两船之间的绳子上。

    沐宁又惊又喜，叫道：“师父！”原来站在绳子上的人正是淹云剑客李带雨。李带雨笑道：“柳夫人这么好客吗？非要请我的两个徒儿上船坐坐？”

    沐宁一听“柳夫人”的名字，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柳夫人原本姓郑，是滇池派的三圣之一，江湖人都称她“菱花老人”。滇池派是云南首屈一指的门派，向来和云南四大剑派对立。派中有徒众三四千人，真可谓好手如云，柳夫人能位列滇池派的三圣，足见她武功非常之高。

    过了片刻，船首冒出四个人影，当先是一名老妇，目光阴沉c头发稀疏，她就是柳夫人。柳夫人身边还跟了三个女子，各个花容娇艳。柳夫人干巴巴地说：“我见令高徒对我那小徒儿十分中意，我有意成全他们。”

    李带雨摇头叹道：“我这徒弟成天寻花问柳，行为十分不端，实在配不上你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徒。”沐宁狠狠瞪了一眼韩郁，好像他真的是个浪子。

    柳夫人道：“那也无妨，花心的男人更惹姑娘喜欢。”李带雨道：“柳夫人不如把我师徒俩都招赘过去，滇池派女弟子七八百人，娇云艳海，我沾徒儿的光，也享享艳福。都说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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