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么了？”

    “噢，没事，眼睛被虫子叮了口。”

    “啊！小姐你没事吧，快我给您看看吹吹。”

    “不用了，走吧。”

    阙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胡乱编个谎话骗最亲近的丫鬟，自己从来没有骗过人。

    阙如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四目相对的刹那，自己会心跳加速，仿佛那个痴傻的哑巴，天生就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中。

    很久不见，今日重逢。

    走了几步再回头看去，哑巴已经埋在茫茫人海中。阙如浅笑，许是自己想多了。

    什么前世今生，她是不信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的没有一点波澜。转眼两年过去，杭州府迎来件大喜事。

    晋王殿下戎军塞北，凯旋而归，封官加爵之时，奏请当今圣上，于三月之后的九月初五，迎娶阙如。

    彼时的大明王朝，世宗即位亲政，整朝纲c减赋役，战倭寇，一改武宗衰退国势，空前强盛繁荣。晋王乃是世宗最亲近的弟弟，一时间权倾朝野，势力强大。

    天下人皆知，从今往后，阙如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三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整个杭州府都忙碌准备着，迎接晋王。

    既是待嫁，阙如便不能再如从前那样随性外出，整日在知府府衙后院，和嬷嬷学习宫中礼仪。

    没人知道，每每夜深人静，便有一双浑浊的眼睛贴在后院墙壁的一个小孔上，看着里面的一切，看着那温柔贤淑的美丽女子。

    每到这时，他的眼睛，便前所未有的清澈，闪烁着欢喜。待到阙如累了，回房晚睡，那眼睛又浑浊了，随即离去。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皓月当空。

    万家灯火，爆竹声声，喜庆欢歌。

    哑巴如往常一样，来到了知府后院墙外，朝里看去并不见佳人身影，便要转身离去。

    忽然，大批地乞丐不知从哪涌了出来，狂奔而过，挤到了哑巴。

    “钱大老爷发月饼了，快走啊。”一小娃用力拽起傻子，笑着喊道。

    “唔”哑巴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呆呆跟上。

    钱震度老爷，是杭州府第一大户，家财万贯。如此良辰吉时，他自然要施舍行善，积一些阴德。

    气派的钱府大宅门外，一排排案几上堆满了月饼美酒和佳肴，乞丐们吃的乐乎，哑巴也津津有味。

    吱——

    金钉红门打开，一群人谈笑风生走了出来。正中两位，一位是大肚便便c锦衣玉带的钱老爷；另一位是个年过半百的知命长者。

    这长者，挺胸抬头器宇轩昂，眉宇蕴含威气c眼眸凌厉深邃，身份不凡。

    “此去路长，王师珍重。”钱老爷谦卑拜别，他从不把谁放在眼里，唯独这位老人除外。

    不管自己多么富有，在他面前，自己始终是学生。

    “多谢挂念，你也珍重。”

    长者淡淡一笑，转身带着随从离开。钱震度如今富甲天下，却还记得自己的教诲，自己很是满意。如这行善千乞，便是最好的积德。

    天下权贵若人人如此，又哪来的这么多乞丐？

    穿过人群，马车已经备好，长者就要上车。转身和钱老爷挥手告别，目光扫过，忽而注意到了一个人。

    他大快朵颐，却痴痴傻笑，吃食顺着嘴边流下。

    “老师，怎么了？”学生疑问。

    “我好像认识他。”长者沉声。

    “老师你怎么会认识他？他是个乞丐，还有点傻。”

    “梦中认识。”

    长者微笑，朝傻子走去，上下打量，越发肯定自己似曾在梦中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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