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山谷空灵,四野清明,正是一个绝好的天气。众人早早地收拾好马匹衣物,却见老叫化睡得极沉,直到日上三竿仍不见起身。
张胖子急道:“大哥,照他这般睡法,可要误了咱们的行程呐!”其余人也都点头称是,望向成林。他们向来以成林马首是瞻,极为敬重,此刻只盼他能有个解决之道。却见成林双眉紧锁,心中也自着急。这趟生意若是迟了一时半刻,主顾怪罪下来可是有损威远镖局的声誉。只是他从小便读圣贤之书,习武后也是恪守侠义之道,从来不愿强人所难。往日走镖的时候若是遇到了抢匪蟊贼,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绝不轻言动手,就算动手,也是留有情面。
眼下这老叫化子与自己无仇无怨,却是故意刁难,成林于情于理大可出手惩治一番。但他仁义至极,见老叫化固然蛮横,却无大恶,故而一再忍让,不愿恃强凌弱。
众人瞧他沉吟不语,又不敢擅作主张,只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空自等待。过了晌午时分,张胖子抬头看了下天色,估摸着行程已误,心中气闷不已。忽听得哈哈笑声,却是那老叫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道:“叫化子睡饱啦,这就让你们过去吧!”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雪,笑嘻嘻地去了。
众镖师瞧着他一副嬉笑的模样,大为恼火,一边喝骂一边整顿车马急赴幽州。只是大雪封山,道路湿滑难行,到了傍晚时分天色转阴,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待镖队冒着风雪赶进幽州城内时,已是夜色沉沉,冷月西升。
那先前托镖的主顾姓吴,乃幽州城吴家庄的庄主。成林领着众人寻到吴家庄时,依稀见得前方进庄的路口上立着一群人。当先的两人在风雪中相互依偎,一人神态精明,衣着光鲜,另一人面容精瘦,是个管家打扮。
成林瞧那衣着光鲜的好似吴庄主,又见二人满身积雪,想是在风雪中站的久了,心中诧异不已,高声问道:“前面可是吴庄主吗?”
那二人闻言俱是身子一抖,吴庄主抢先疾奔过来,见了成林等人又惊又喜,几乎带着哭腔道:“成大镖头,你怎么此刻才来呀?可把老夫急死啦!”那管家跟上来附和道:“是啊,是啊,真是苦了我家老爷喽!”
成林暗道:这吴庄主托镖的时候,瞧他说话行事颇为老练稳重,今日却因何事急成了这样?是了,当是我运镖误了行程,他心中慌乱之下才不顾风雪在此地等候,这样说来,可都是我的不是了。
想到这里,成林心中满是歉意,抱拳道:“吴庄主,成某误了行程,真是对不住了。”
吴庄主忙道:“不碍事,不碍事。”成林又道:“这两箱财物一分不少,你当面清点一下。若是不差,这镖就算送到你手上了。”吴庄主却摆了摆手,说道:“有你成大镖头在,老夫放心的很。”转身命随行仆人接过箱子放在一边,却不派人清点。
众镖师心中讶异,需知这镖银一旦易手就算是护送的买卖完成,往后不管出了什么岔子,镖队都无需负责。这两箱财物价值不菲,若是有人从中做些手脚,吴庄主可是损失不少。瞧他这般宽心,若不是已经知晓箱中的财物定然无损,便是对钱财一物不甚在乎。但若是如此,他为何不在家中喝茶等候,偏偏在此受这风雪之罪?
成林虽是不解,但既然主顾言明,他也不好出言询问。这时,却见那管家凑在吴庄主耳边轻轻言语几句,似乎在提醒什么。吴庄主闻后频频点头,接着上前问道:“成大镖头,你迟迟才来,可是路上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成林不愿提起老叫化一事,便应道:“不瞒吴庄主,岔子出了一些,因此耽搁了一日,倒让你挂心了。”吴庄主笑道:“远途多险,即便耽搁些时日也不算什么。就好像今晚这个鬼天气,若是连着下个几天,马车还不都得困在雪地里呀!”
张胖子等人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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