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林第三枪又是刺空,怔怔然立在当场,苦笑道:“前辈,在下认输啦!”
老叫化道:“还剩下一朵梅花,你不比啦?”成林摇头道:“不用比啦,前辈武学高深,洞若观火,在下远远不及。这番打赌是输定了。”
老叫化嘿嘿笑道:“单论枪法招式,你确有几分功力。方才你用了甚多虚招,我却能将之一一识破,你可知为何?”
成林正自困惑,见他有心指点武学,甚是惊喜,忙躬身拜道:“在下所学浅薄,还请前辈指点一二。”老叫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武学上有句话,叫气在足先,意在气先,以气运足,意字先行。你方才比试的时候,一心想要刺中落梅,是以虚招也好,实招也罢,你出枪的劲道和方位均离不开这份意念。这就好比与人赌博,你虽拿了对天王,却面露喜色,让别人如何不知?”
成林沉思片刻,点头道:“前辈所言甚是,只是意在气先,若想出招时不让别人察觉个中的意图,却又如何做的到?”
老叫化笑道:“存意而不故意,恰如流水,当断当续。以意导气,气随意走,若有似无。个中精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呐!”
成林闻后,顿觉震惊,这番武学言论真是闻所未闻。在他的认知中,学武之人的一招一式均是由意念引导,故而拳劲未到,气息已露。双方若是比拼打斗,考量的就是功力的深浅,应对的敏锐,因此才有高低强弱之分。但若依老叫化所言,虽有意念,却不刻意出招,举手投足之间宛若流水,顺其势,行其为,似实非实,似虚非虚,若有若无之间让人瞧不真切,便可掩盖自身意图。如此一来,即便遇到武学高过自己之人,也能出其不意,以奇制正,以弱胜强。
他对这番武学道理似有所悟,欲要深究时却又模糊不明,于是仰首望天,一时陷入沉思。只见冬阳渐渐悬于正中,发出一团柔和的光芒。其时云淡风轻,飘行于白玉也似的天空中,宛若清潭涟漪。成林望着飘浮无束的白云,幻想着自己也化作其中,随风曳舞。他此时的心境杂念渐消,丹田之气登时失了控制,忽地如流水般涌出,先是汇于双臂之处,成林便提枪挥舞。转眼间真力又聚于脚下,他又莫名跳起,任凭这股气息在体内流转。
成林不以意念控制真力的运行,身体随之起舞。在外人看来,只见他明明作势挥拳,却是踢出一脚,身子欲向后仰,又忽地前倾,真是始料未及。他这般手舞足蹈,动作滑稽,真似个傻子一般。但武学高人却能看得出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看似无意,实则心中了然。
一舞完毕,成林盘膝而坐,回味着方才的感悟,隐隐觉得自己的武学之道仿佛踏上了一个新的境界。他习武多年,今日忽有突破,顿时满腔豪气,澎湃激荡,禁不住一声长啸。
老叫化嬉笑着问道:“悟了几成?”成林答道:“约有两成。”老叫化点头道:“便去刺梅花吧。”随手一挥,将最后一朵寒梅打落。
成林腰身挺劲,银枪便已刺出。老叫化见他出枪时力贯右臂,劲道威猛,摇头自语道:“怎么还是一味的蛮劲!”双指运力,方要弹出雪球,却见那银枪刺到半途,枪势忽然变得轻巧飘逸,心下赞道:好小子,竟然能将劲道收回,化实为虚。这一枪去势虽消,却速度不减,倒是叫人不好对付。倘若我置之不理,他再运用巧劲,化虚招为实招,这番打赌岂不是输啦?
老叫化心念急转之间已有了应对之策:且不管他是实招还是虚招,先破了这一枪,待他第二枪时再做定夺,总之在寒梅落地前,我不让他刺中便是!于是右手弹出雪球,同时左手又捏了一个,以便对应第二枪。
谁知成林手举银枪,本是笔直地刺出,见那雪球飞来,忽地枪身向右一摆,竟是横扫而去。原来他心中早有打算:自己悟得气若流水的道理后,枪势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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