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路易简直忙得团团转。八个孤儿,三大五小,四男四女,光是带领他们熟悉修道院,安置他们的食宿就把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全部花掉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路易又专门跑了一趟大个儿家。
那个曾经的王国守备军战士在遭到了人生大变之后,就躲进了下城区,带着儿子一个人过,直到这次不幸的遭遇。
靠近大个儿的房子时,路易就看到五六个鬼鬼祟祟的人分成三波在那间临街的小屋附近转悠。
毫无疑问,尽管实际上屋子还是有主人的,但在家里唯一的大人死后,那些食腐的野狗们已经将这间屋子标记为“无主物”了。而这些野狗还没有扑上去撕咬的唯一理由就是,闻讯而来的野狗太多了,大家都在彼此掂量着分量,衡量着自己能分到的份额。
看到路易毫不迟疑的径直走向那间属于所有人的“无主物”,那几条野狗立刻急了——怎么有人不按规矩来?
互相确认了一下眼神,离门最近的一个便鼓起勇气,迈步上前,拦住了路易,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着小兄弟,你也看上这间房了?”
路易想要解释。他想要说明大个儿是个多么好的伙伴,是个多么值得信赖的同伴;他想要告诉眼前这些人大个儿是为了保护同伴才丢掉性命的,他身上的所有伤口都来自正面;他想要辩白说自己只是代大个儿照顾他的儿子,并不是贪图大个儿留下的财产。
但是,最后他只是冲着对方一瞪眼,恶狠狠的吐出一个词:“滚!”
听到这样的话,野狗也愤怒起来——他本来是打算好说好商量的,但是,这是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个不讲理不识趣的家伙,难道他还敢吃独食吗:“嘿,你小子”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野狗就听到了一声脆响,同时感到眼前一黑,鼻子上似乎传来一股酸胀和刺痛的感觉。
那些原本已经差不多商定了无主物处置方案的混混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场上的变化,一个人也没有动。
他们看着那个年轻人径直走向房门,看着离得最近的家伙上去看住他,看着两人似乎是谈了两句,看着那个年轻人突然出手将他们的同伴打倒,看着那个年轻人以一种让旁观者头皮发麻的狠劲抓住倒霉蛋的领子对准他的脸一拳接一拳的捣下去,看着那个年轻人把瘫软成泥的倒霉蛋象丢垃圾一样随手丢在一边,看着那个年轻人施施然的走到门前,彬彬有礼的敲门
互相交换着眼神,野狗们发出了畏缩的呜咽和吞咽口水的声音,悄悄的远离了那间小屋。无论那个疯狗一样的年轻人到底是这间屋子主人的朋友,还是他们的同行,差别都不大了——无主之物有了新的主人。
在庆幸那个上去送死的倒霉蛋不是自己之外,这些野狗也开始好奇一个问题——这家伙是谁?大家出来混为的是求财,只要有得赚差不多点就行了,这个混球怎么能一上来就要命呢?
虽然没有回头看,路易也知道那些野狗肯定已经散去了。至于他们的看法,路易并不在意——传光派的信条中,并没有诸如“帮助他人时也要小心脚下,不要踩坏了花花草草”的教诲,而对那些欺负一个刚刚失去了父亲的孤儿的人渣,路易也不认为他们有得到帮助的资格。当然,杀人是不可能杀人的,但是那家伙从昏迷中苏醒后,说话漏风什么的就免不了了。
安静的等待了片刻后,路易再次敲响了那扇结实的木门:“有人吗?”
又过了一会儿,路易第三次敲门:“有人吗?”
这一次,门后才终于传来了一个胆怯的声音:“你是谁啊?”
听到这个声音,路易笑了出来:“我是路易啊,你还记得我吗?”
门后安静了片刻,那个胆怯的声音再次响起:“爸爸今天又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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