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抗造的小身板换来母亲这份来之不易的收入。
自打明白这个道理以后,每天面对那些铺天盖地的拳脚,高求几乎再未反抗过,当然也从未求饶过,每一次或是抱头鼠窜,或是干脆抱头蜷曲在地,任人凌虐。他不敢反抗,真的不敢!在他的记忆中,在他唯一一次反抗——打花佟三胖子的那张猪脸之后,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里,母亲的小摊被人莫名其妙地砸了八回!自那以后,他绝不再反抗!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放学后,用最短的时间收拾好书包,抱起他心爱的足球,尽量用他能做到的最巧妙的方式躲避那些熊孩子和“雇佣军”们的追杀,并以最快的速度奔回家里,关上门看书、发呆,或者跑到小树林里一个人练习颠球,在林子里飞快地穿行,围着杂乱无章的小树练习绕桩过人,对着家门口那几棵又粗又高的老杨树练习射门。到了晚上,他会在院长里操起他最心爱的“玩具枪”,有时还要在枪口下吊上一块红砖,据说这样能把枪端得更稳。
高求是没钱买书或者租书的。好在母亲的小摊旁边,有个倒腾旧书的老刘头儿,哪天赶上误了中午饭,母亲就煎了果子送给他吃。于是,高求就可以经常从老刘头那儿免费借些五花八门的旧书回家去读了。
高求最喜欢的一本书就是《水浒》,最佩服的就是这些梁山好汉!什么武松、鲁智深、林冲、杨志,这些人物简直就是他的偶像啊!这才是男子汉的快意人生啊——麻麻的,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嘿,老子咋就没生在那个年代呢?高求窝在自己的小床上,暗暗咬着牙:要是这世界上真的有穿越存在,老子一定要穿越到北宋去,把那些恶人狠狠揍个痛快!哈哈,要是再能带把ak47穿过去,老子就给这些杂种挨个儿点名,就像对付墙角旮旯里的耗子一样!
当然,他最恨的就是高俅父子——老高家怎么就出了这对杂种,狗仗人势,无恶不作!呸,呸,麻的,自己就姓高,也叫高求,虽说此“求”非彼“俅”吧,可总感觉有点不舒服!母亲咋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倒霉的名字!自己吵吵好几回要改了这个倒霉的名字,可母亲说这名儿是佛祖赐给的,绝对不可以改!于是也就作罢,只是心中不免有些疙疙瘩瘩。
母亲也不怎么过问他看书,总之,在她看来,好孩子都是爱看书的。更何况,只要儿子能在家里安安稳稳的呆着,少受些欺负,她也就满足了。
有时候,看着儿子时不时挂上大小伤痕的小脸儿,高春花虽然表面上还能挤出笑模样,给儿子以安抚,背后却常常以泪洗面。她知道自己帮不了儿子什么,她找过老师,也找过孩子们的家长,可换来的却是那些孩子对高求变本加厉的毒打。
后来,她尝试给儿子转了一次学,可情况好了没几天,又故态复萌了。无奈之下,她只能每天晚上,在儿子睡着后为他那遍布伤痕的小身体涂上一些跌打药水。这药水的方子还是一位走江湖的老郎中,偶然一个机会,在得知母子的遭遇后,无偿送给她的。老郎中还嘱咐她,用这个药水每月给孩子泡一次澡,说这样对孩子身体有好处,她也照做了!当然了,她还能给儿子做一做足底按摩,这项手艺还是她已故的师傅家传的呢!
时光就像高求家租住的那间平房的烂墙皮,虽糟粕不堪,却总是未停止脱去;又像高求每天翻过的那些数不清、乱七八糟的书,翻过去也就翻过去了,内容大同小异,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也没什么可值得重新翻过来的记忆。只是每一天,高求都会像克格勃一样,想尽办法同周围这些小坏蛋们的老拳和飞腿捉迷藏。尽管他还总是挨揍,不过次数却在不知不觉中减少。
就这样,在生活的大潮凶狠而有力的锤炼中,高求尽管依然还是那么瘦小,却逐渐长成了看得见却抓不着、抓着了也打不死的“蟑螂”!
于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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