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缰绳,口中说道:“驸马爷,让曹某给您牵绳”
宋廷淡淡一笑,由他牵着,一行六人朝县衙方向走去,后民壮们吆喝着将拒马阵搬回原位。当听到曹彬说这些民壮是家家户户轮流出丁来守城,而不是想着跟方腊一样造反时,宋廷心里还是颇有些成就感,当初在永泰县衙没呆多久,只是审了些案子、抓了几个强盗、颁布了文明乡约十条、免了两项不必要的税,这些乡民就如此感恩戴德,可见这个时代农民的质朴和善良。
“这些人呐,逢官必抓,逢官必杀,抓了当官的,定要割其、断其体、取其肺肠来煮食,或者熬成膏油,乱箭穿那些当官的家人妻子,也少不了要受尽折磨”脑海回想起说书先生的话来,宋廷兀自摇了摇头,对这样的描述,确实难以相信。这是多大的仇与怨,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众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县衙大门口,门前两旁两只石狮子依旧威风凛凛,鸣冤鼓也依旧在,告碑上原来刻的是“诬告加三等”、“越诉笞五百”之类,现在改立了新碑,改刻了“恪守乡约、依法告状”八字。
“这也是朱先生叫人重立的”
“是的,朱先生说这是根据驸马爷那什么法精神,不怕诬告、就怕无人敢告,所以改成依法告状”
听了曹彬的话,宋廷不住点头:“改得好改得好朱先生大才”心里替曹彬纠正那什么“法”精神,其实是“法治精神”。
将马交给衙役,牵去马房喂了,宋廷带着卢、燕、扈三人,与曹彬、史恭一起走进二堂,此时签押房内,朱先生还在点灯处理公文。
“朱先生”宋廷走了进来,望着这位年近五旬,头上微夹些白发,面貌明显超过实际年龄的老者,他是本县的举人,一直未能致仕,平生抑郁不得志,没想到,被举荐到县衙来当师爷,却大有作为。
朱先生闻声从案上抬起头来,大惊道:“哎呀宋师爷,哦不不,老朽糊涂,驸马爷没想到您居然来了”赶忙跪下来磕头。
宋廷扶起他,诚挚地说道:“朱先生您是本县的功臣啊南边正在造反,本县却家家户户都派壮丁来轮流守城,朱先生治理有方啊”
朱先生忙拱了拱手,恭谨地说道:“仰仗驸马爷的治县之策啊倘若没有驸马爷,哪有本县的大好今天本县乡民,天天都念叨着驸马爷衣锦还乡呢”
说到这,朱先生抬起头来,眼里有深深的关切,朝左右吩咐道:“驸马爷吃过晚饭没有曹捕头,快去吩咐厨房炒些好菜,阿丙,快去将地窖里那瓶上好的状元红取来”阿丙是他带来的小溪童,当作长随用。
宋廷轻轻笑了笑,对于朱先生的好意,倒也没有拒绝,拉上他,往工房大院走去:“这陈知县还在小屋里搞研究吗”
朱先生摇头,脸露难色:“这个这个老朽不知呀,县尊大人经常不出一次门实在是不知道他的况呀,反正饭每会送的”
宋廷微微颔首,他对这陈大胡子的脾气秉十分了解,也就丝毫不以为奇了,带着朱先生,后边跟着卢、燕、扈三人,一起到了工部大院里那栋独立小院,推开门来,便闻到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儿。
屋里乱七八糟,几张桌子上摆放着木条、竹管,地上堆满烟花爆竹,地板上是黑漆漆的烟粉,隔断的屏风后,有一个脑袋出现在众人视野,屋里点着灯,在一口大黑箱子里,可以看见几条已经初步成型的火绳枪,宋廷拿起来一条,这枪的主要结构是木条和铁钩,木条里有长长的铁管,算是枪管看着造型,倒很接近火绳枪了。
宋廷拿起半成品,仔细观摩了半天,才发现这枪没有引线绳儿,便将它放回到大黑箱子里。
越过屏风,看见里面坐着那人在烛灯下看图纸,却不是陈大胡子,而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跟陈大胡子一个德,蓬头垢面,只露出一双泛光的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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