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小学和中学都恢复了正常上课，相应的, 那些被批为臭老九的老师们也都恢复了正常的工作。

    若是碰到上下学的时间点，那些小孩们成群结队叽叽喳喳的走过, 脸上是天真无邪的笑容, 让人看了无端的心情会变好。

    而且还有个别的小朋友穿亮色的衣服了, 虽然不过是普通的红色, 或者是碎花的小褂子。

    但在满大街灰蓝黑中很是惹眼。

    可能很多人不敢也不会说, 但这个时代的确在悄悄改变了。

    尽管全国统一的高考没有恢复，但是各地的大学陆陆续续开始招生了，制度是层层推荐，先要政治审查才行，故而被称为工农兵大学生，但这些被推荐的人，也是需要参加入学考试的。

    由此，又出现了一个很奇葩的事情。

    河南的一个考生交了白卷，题目一道没做，却在卷子的背面大放厥词，说上大学需要考试是旧高考制度的复辟，资产阶级向无产阶级反扑。

    实际情况却是, 他上学时学习成绩就不好, 下乡后更是将仅有的那一点墨水给忘光了。

    就是这样一个颠倒黑白, 为自己的无知找借口的蠢货, 居然被当权派大加赞赏。

    竟然成了举国上下学生需要学习的对象。

    这件事最恶劣的影响在于, 因为有这么一个靶子，那些考高分的学生便有了原罪，所以这一届大学生的录取，低分和成绩平平的都通过了，那些考取高分的学生，却全部都落榜了。

    这件事貌似没有什么影响，实际上却无异于压倒人民的租后一根稻草。

    甚至徐大哥这样的人，他祖上往上数数代都是农民，也都是文盲，六十年代他们村子饿死了不少人，他和许大姐那时候刚刚结婚，凭着一股子年轻人愣劲儿跑出来了，然而这些年过得日子，也就是没饿死罢了。

    过年的时候，许大哥趁着喝了一杯劣质的白酒，说了很多话，其中有一句话让他很是惊讶。

    徐大哥说，这新社会，其实和旧社会没啥区别，也一样是吃不饱，穿不暖，而且他们都是二等公民，见不得光，派出所来查的时候，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和那过街老鼠没什么区别了。

    严楼除了安慰他几句，也无法说出更多。

    他原以为，只有见识过真正的好日子，见识过真正的自由和人权，才会更加体会到现在的日子是何等的糟糕。

    记得在x星球的时候，他看过一本书，说地球华国人不会笑，一个个在镜头前愁眉苦脸的。

    肉身不会撒谎，可能经历过太多了沧桑，即使笑容里，也掺杂着苦吧。

    现在严楼完全理解了。

    还好，黑暗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日子如此又过了三年，严楼也从青涩的少年成长为二十二岁的年轻人，虽然物质生活贫瘠，他却如同一株年富力强的小树个子足有一米八，相貌堂堂，即使是常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也难掩英气。

    尽管大家日子都过得特别穷，但嫁娶结亲是人类的本能，早在几年前，又有人陆陆续续上门要给他说亲，其中也不乏穷人家的漂亮姑娘，孙凤玲很为儿子高兴，预备好好挑一挑。

    她欠儿子的太多，总是极力想弥补一些。

    但是严楼统统都拒绝了。

    孙凤玲虽然觉得遗憾，其实她看好了薛大娘的小女儿，薛灵灵虽然人长得一般，也没有正式工作，但她是北京人啊，只要儿子和她结了婚就是北京人了。

    但她心中再遗憾，儿子不同意也不敢强求。

    这一年的九月，又发生了一件被载入历史的大事，一个划时代的国家领导人去世了。

    举国上下无不陷入沉痛之中。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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