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楚点头。

    宁愿背负私会也男人的流言，名节有损，也不愿意和他成亲。

    就像把利剑插进心口。

    疼。

    碎茶杯扎进手心远不及心口的疼。

    “好。”

    陆清然把碎渣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离开。

    元芹担心，“小姐……”

    凌楚楚站起来，看见山脚伊香已经收拾好，正上山。

    伊香和陆清然打了照面，小路不宽敞，她欲让不让，脸上全是娇羞：“见过陆二少爷。”

    凌楚楚清凉的声音从山顶传来：“那我就等着二少爷的退婚书。”

    声音不大，保证院中人都能听见。

    伊香突然兴奋。

    但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侧身往凌楚楚的方向行来：“小姐，回房休息吧。”

    元芹还想说些什么，被凌楚楚拦下，道：“你去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伊香，随我走吧。”

    伊香好奇，被她不动声色挡住了视线。

    待她再找到机会回头，元芹已经把东西包好抱在怀里。

    天边阳光正胜，热意随着光透过窗台照进屋里，帘子落下，暗了几分，遮住热也挡了外头鸟叫蝉鸣。

    凌楚楚眼底全是倦意，侧身躺在床上亲眼见元芹把包袱放在桌上，方安心睡去。

    伊香守在门外，屋门刚关上便问：“元芹姐姐，小姐要和陆少爷解除婚约吗？”

    元芹还在愧疚上次着火之事，若不是她不够警惕，凌楚楚也不会被下了蒙汗药，差点被烧死。

    她对伊香没有好印象。

    低头往小厨房走，边道：“小姐的事情，我们做奴婢的，不要多问。”

    伊香撇嘴，不甚高兴：“那……那个包袱里是什么？为什么小姐这般在意？”

    见眼前的人停下步子，还以为能知道些什么。却不曾想，元芹竟翻了旧账：“你当初是怎么给小姐下的蒙汗药？”

    伊香脚下一顿。

    眼神闪烁，支吾了半天方才说道重点：“就……就这么下的，我混进厨房的时候，里头又没人。”

    元芹不语，把伊香拦在厨房外：“小姐午睡，你去守着。”

    伊香说谎了。

    厨房内不存在无人的情况。

    吃食全是元芹一人准备，那日接手的只有两人，烧火的赵婆子和洗菜的二丫。

    这两人，至少有一个是顾姨娘的眼线。

    她早已经看清，只有小姐好，她才能活下去，所以这个眼线，她一定要帮小姐捉出来。

    伊香回到卧房外，小心往屋里探，见凌楚楚睡熟，蹑手蹑脚进去，瞧清楚包袱里的东西，惊得差点出声。

    原来姨娘说的都是真的，小姐……与男人私相授受。

    她咽了口水，把东西放回原处。

    就在伊香退出门，躺在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

    鱼儿上钩。

    元芹把熬好的绿豆汤冰镇，靠在一旁准备小憩，从角门溜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那人跪在元芹面前：“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满脸灰烬，衣不蔽体，浑身青紫，大腿处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

    元芹被吓得咯噔一下，壮着胆子把她的头发撩开：“惊歌？”

    惊歌冲她磕头，“顾姨娘要杀我，求求你，让我见郡主，求郡主大发慈悲救我一命，求你了……”

    她心软了。

    夹着冰块的手停下，想到凌楚楚午睡前的话：今日若有人来求你，不论是何人，都带她来见我。

    “跟我来。”

    凌楚楚醒了在屋子里喊人，本该守在门外的伊香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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