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得了一时，也教不了一世啊！”

    子婴虽然是桂林公学校长，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最终要有人代替他教女娃的。

    辞别那帮父母后，子婴带着三十多个女娃，来到了章邯准备好的女子学堂。

    “各自找座位，先坐下。”

    女娃们开始兴冲冲地跑到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下，一双双眼睛瞪着子婴。

    “怎么？你们这是怪罪我，没给你们办入学礼？”

    子婴问，公学每一批入学的男学生都会举办隆重的入学礼。

    “不是，我想知道秦王哥哥会教我什么？”

    子婴板下脸，“叫先生。”

    “不，先生不好听！”

    讲台下一帮女娃异口同声。

    子婴无奈，越人女娃和中原女娃可能在风俗与家庭教育方面不一样，导致越女更加的豪情奔放，不似中原姑娘那般含蓄内敛。

    拿起黑炭，在身后的黄木板上，写下“男女”两字。

    转身解释：“这两个字，便是男和女。”

    “秦王哥哥是男的，我们是女的。”

    “”

    子婴临时改变主意，不像其他先生一样按照开始的规定，用识字三篇教学生。他不能忍受一帮女生像男子那样摇头晃脑，之乎者也。

    “你们今天学会写这两个字，我便给你们说好听的故事。”

    子婴放下黑炭，拿起旁边的毛笔，教女学生握笔姿势。

    “在简牍上练习这两个字。”

    纸张还在生产，暂时没能那么快送到公学，只能先用简牍书写。

    女娃们学着子婴的样子，拿起桌面上的毛笔，蘸墨，在简牍上开始歪歪曲曲地练习写字。

    子婴在讲台上闭目沉思，该将什么故事呢？

    不知过了多久，底下女娃们的吵闹声将子婴从沉思里拽出来。

    “秦王哥哥，我会写这两个字啦！”

    “我也写完了。”

    “快讲故事！”

    子婴走下讲台，一个一个地拿起简牍检查，虽然写得并不好看，也勉强成型，直到看到一个简牍上工整的字迹时，抬头看向座位女娃。

    这孩子估计有十一二岁，再过一两年就到出嫁年龄。

    “你以前练过字吗？”

    子婴询问。

    “练过两年，家里略有富余，父亲给我请过先生。”

    女娃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

    子婴没有问菇凉芳名，他是老师，又不是想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

    “李蕊。”

    “中原人？”

    这名字一听不像南越的，而且这女娃说话的语气，就跟那帮读书人一样，彬彬有礼。

    “是的，几年前跟着父亲南下避乱，来到桂林郡。”

    子婴点点头，不再询问，将三十多个女娃的简牍检查完后，大体满意，随后回到讲台，开始讲起故事。

    “无才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

    念完这几句诗后，子婴给这帮女娃讲起了《红楼梦》。

    从书中故事甄士隐说起，元宵之夜，甄士隐的女儿甄英莲被拐走，不久葫芦庙失火，甄家被烧毁，甄带妻子投奔岳父。

    一直说完前五回，准备到贾宝玉初试云雨，子婴便卡住，不再讲了，说了一声下课。

    饶是这帮女娃热情奔放，听到贾宝玉神游太虚镜时，也忍不住面红耳赤，未经人事的她们，忍不住心中想要跟着故事去探索的时候，故事就戛然而止。

    李蕊不像这帮越人女娃，中原特有的文化教养让她此刻低着头，面色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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