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也曾是安暇最熟悉的城市,十七岁往后数的八年岁月,小半时间,停留于此。
机场外,年轻助理在车边站得笔直。
见到曾颖后一交钥匙,说了不到半分钟话,又匆匆回了公司。
曾颖的小红车直接留在了青山市的寓所,因而一回s市,钟遇雪又被打包塞进了眼前的z4白色小马驹。
凌晨五点,天色将明未明。
车窗外光景流淌,灯火与晨色在雾气里交杂。
高峰期没到,路上车不多,大概就是这座城市一天中最祥和最有烟火气的时刻。
又过了一个十字路口,车转入另一条街道。
车明显减了速,钟遇雪仰头一望,目光微微有些触动。
再熟悉不过的笔直街道,轻奢风的地标建筑,中空玻璃幕上墙透过一束又一束稀薄的阳光,衬出种近乎透明的质地。
高楼之上,行者二字,鎏金生辉。
钟遇雪抬眼往前看,曾颖不知何时停了车,隔着车窗,也正望着大厦出神。
这里,有安暇八年的回忆。
曾颖十年。
“曾颖姐”
曾颖收回目光,抬眼看后视镜,“有事?”
钟遇雪把“为什么离开老东家”之类明显自找不痛快的提问咽了回去,换了副文静乖巧的微笑脸,“嗯,我们什么时候去公司?”
曾颖重新发动起车,声音听不出喜怒——
“现在就去。”
新公司vivi隔了三条路,车在s市林立的高楼中间兜了个大圈后,钟遇雪才猛然醒悟,曾颖居然是绕了个大远路就只为了去行者总部瞧一眼?!
行吧
钟遇雪看破红尘地想着,情怀万岁,挺好的。
vivi不愧为新贵,楼不算太高,但崭新崭新得到了几乎一尘不染的地步。
公司很漂亮,无论外部形象内部设计,现代化全钢结构的冰冷精致c罗曼建筑的大气古朴,在一楼大厅硕大的外嵌水晶壁画穹顶下,一览无余。
钟遇雪跟在曾颖身后,一边往电梯间走,一边仰头看半弧形的壁画。
壁画是手绘的,西欧峡湾风光,湛湛蓝水,瑰丽宁静。
电梯直通36楼,钟遇雪规规矩矩地站着,曾颖忽然转身对她说:“待会儿见到老板,记得问好,问你什么照实回答就行。”
“知道见谁?!”
钟遇雪愕然,惊得差点跳起来。
她伸手指了指电子屏上不断增加的数字,又指指自己,“现在c让我c去见老板?!”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钟遇雪沉默一瞬,果断抬头问:“姐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曾颖特别高深地回头瞥了她一眼。
扔下一句话,“见了你就知道了。”
电梯门恰巧开了。
曾颖头也不回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钟遇雪满脑浑浑噩噩,一步一挪地还是跟了上去。
曾颖推开门,钟遇雪则躲在她身后,只管低头盯着白色大理石瓷砖和迤逦流淌的阳光。
“人给你带来了。”
高跟鞋清脆地敲着地面,钟遇雪眼前的光亮豁然开朗。
曾颖往沙发上一坐,顺手从老板的办公桌上捞过来一听速溶咖啡。
“takeiteasy。”
很温柔的女人,标准伦敦腔。
钟遇雪仍是乖乖低着头,直到一个白色办公椅滑到眼前。
她能装听不见吗?
曾颖在旁严厉地咳了一声,钟遇雪不由深深叹气。
好吧她不能。
“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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