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为官已有六年,却依旧做着闲差,没得到重用。
包括这次,他从正六品左春坊左赞善,被下放到地方任一名七品知县。在很多人眼里,就是被降了职。
不然好好的天子近臣清贵翰林不做了,去泰州那样一个是非之地任县令?
泰州是好地方,但泰州县令不好当。
而且,按范晋川的履历来说,十七进士及第,在殿试中得头甲第三名探花。这样的人才放在历朝历代,都是要在翰林院先养三年,而后沿着既定的路线,任着清贵的官儿,做着天子近臣,直至入阁。
还没见过被外放出去的,还是做一个七品知县。
所以拥有这样一个人设的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惊讶。
至少宗钺就不惊讶。
他神色淡淡地道:“不用设宴,本殿舟车劳顿,也有些疲乏,你们都退下吧。”
“是。”
……
等杜明亮和范晋川都退下后,德财来到宗钺脚前跪下。
“殿下,奴才失察,竟忘了查看方氏族谱。”
“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若是无事,怎会随意去查看别人的族谱。”顿了下,宗钺问道:“以你来看,她所言可是有虚?”
德财站起来,沉吟道:“她既然敢说,定是有所准备。如若照她今日所言,奴才猜测方彦那个英年早逝的儿子,很可能就是她一人分饰二人。当初奴才就觉得奇怪,方凤甫消失在人前的时间,恰恰是外面传出此女要出嫁之时,只是奴才忽略了此事。
“而且据说这兄妹二人乃是孪生兄妹,因是孪生,自小体弱,极少出现在人前。不过外面人倒是都知道方彦有个极其聪慧的儿子,十二就中了秀才,其女的名声倒是不显,外面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却很少有人见过。”
宗钺没有说话。
德财问:“殿下,可要奴才再命人去查?”
“不用。陈年往事,就算想查,也是道听途说。方彦是方氏族长,在族谱上添上几笔,不过是随手而为之事。”
德旺插嘴道:“可以审问方家人。”
德财用看傻白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无凭无据,殿下如今不易招人耳目,怎么审问?上次我去,已经打草惊蛇了,所以方家人就算知道什么,也势必会替她隐瞒。”
“奴才想不通,那真的是那个方凤笙?那她的喉结,就算女扮男装,难道这个也可以假装?”
宗钺没有说话,还是德财替他解答:“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些走江湖搞旁门左道的人,手段神乎其神,简单的易容并不难。”
“可她怎么就那么大胆,敢当着爷的面说出那些话。”
因为她就笃定了,宗钺不会拆穿她。
提到这事,宗钺的脸色又黑了点。
“去查查,她和范晋川到底怎么认识的。”
“是。”
“未曾想愚兄和贤弟如此有缘,竟在此地还能相遇。”
“可不是,我也没想到能碰见范兄。”
从府衙离开,方凤笙和范晋川找了一家酒楼。
雅间一间,酒菜一桌,足够二人饮酒畅谈。
“方才我见贤弟有些难言之隐。可是出了什么事?”
凤笙其实有点诧异范晋川会发现这些,因为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正直有余,迂腐也有余。
“被范兄看出来了?确实有点事。”
“能否告诉愚兄?说不定我还能帮贤弟解忧。”
凤笙看了他一眼,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三皇子看中我,想招揽我去他府上做清客。”
“清客?我离京之时,听闻圣上已下旨准许三殿下入朝办差,并在宫外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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