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身旁的两位宫女都笑了,唯有洛川并没有笑,只是静静看着陆稷。
是夜,冷静了的陆稷懒懒散散地躺在床榻上,两手托着后脑,看着床边燃烧的残烛,久久不能入眠。他只感觉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位小姐的一颦一笑。而在这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谁?”陆稷一阵惊觉,这时候不应该有人敢打扰他。
他再一看,是那个叫洛川的宫女捧着新烛,走了进来,在红艳的烛光的衬托下,她的脸显得娇艳欲滴,凹凸有致的身姿裹着淡紫色的衣裙。
可是此时的陆稷,心里填满了那位小姐,更无心去看她,只是挪了挪身子,淡淡地说道:“把这残烛收了吧。”
“陛下睡不着,有心事吗?”洛川突然柔声问道,这一问让陆稷一惊,他顿时怀疑起来,她连日来的一举一动根本不像是个宫女,倒是像个颇有教养的千金小姐,莫非是太后的主意。他连忙坐起身来,上下打量了洛川,皱了皱眉,问道:“看你的姿色,不像是个宫女,你的眉宇间流淌出的是千金小姐的娇贵,你究竟是谁?”
洛川连忙跪了下来,答道:“我是巴尔赫的女儿,受太后娘娘之命,来侍奉陛下。”
陆稷听了,顿时明白了这前后的曲折,想必这其余两位宫女也同样出自名门,他本想让她出去,却看她两眼满是柔情,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心中也有些不忍,连忙抬了抬手,说道:“你起来吧,这里也没有别人,朕想和你聊聊心事,你搬个凳子坐吧。”
“你有没有过一种感觉,就是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一个人,做梦会梦见她,看到她就有说不出的高兴?”陆稷双眼看着远方,痴痴地说着。
洛川喃喃地说道:“我有过,我有一个故事想讲给陛下听。”
陆稷没想到她如此说,又为自己刚刚的唐突感到羞愧,连忙说道:“但说无妨。”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阿玛只有我一个女儿,因膝下无子,便寄希望于我身上,让我去读四书五经c去学歌舞弹唱,我不愿,他就逼着我c让老管家时刻看着我,而我是多么渴望外面的世界。终于,有一天,阿玛不在家,我就背着老管家悄悄溜了出去。可是我不熟悉周围的环境,不小心就走入了一片猎场。当时我心里害怕得不得了,想我阿玛,后悔自己不该跑出来。正当我惊慌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一个骑马背弓的少年经过。他见我在那里哭,便下了马,问我是哪里人,家在哪里,我不知道,他也没有不耐烦,还一直陪着我,哄着我,让我别哭,后来来一群大人,才把我带出猎场。从那以后,我的心里就一直住着这么一个少年。我时不时地去那片猎场,期盼能再见到他,可是他再也没有出现,直到后来改朝换代,那片猎场再次焕发生机,而我再一次见到了我心中的少年,虽然他变了,变得高不可攀,但我还是可以认出他来。”洛川一边说着,一边抬一抬眼眸,那双清澈的眼珠时不时地看一眼陆稷。
陆稷见她戛然而止,连忙问道:“后来呢,你们见面了吗?”
“见了。”洛川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可是他已经忘了我。”
陆稷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太可惜了,你不妨告诉朕他是谁。能在猎场围猎的,除了皇亲国戚,就是那些将领,你只管告诉朕,朕替你做主。”
洛川情绪一激动,不禁蹙了蹙眉,脱口说道:“陛下”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连忙改口说道:“算了,看缘分吧,如今他或许心有所属,我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陆稷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感觉此时的气氛愈发沉重,也就不愿意再聊下去,只是说道:“朕累了,你也好好休息吧。”
洛川知趣地起身离开了,临别时还是回首看了一眼背过身躺着的陆稷,眼中含着柔情和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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