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来,聂海花实在不愿意再回忆,他的头此时已经快要裂开了,不是因为疼痛,他并没有什么外伤,而是心痛,那是心底里升起的一股无名火,愤怒和怨恨此时充满了他的胸膛,这也许是他还能见到了最后一个弟兄了,而他早已经不算是一个实际意义上的人了,只剩下了他的皮,在水里随着水波一下一下地飘动着。
聂海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用手里的刀把他的皮归拢到了一起,全部堆到他的头部,然后回身唰地扯断一根荆棘条,几下子就把那个尸首捆成了一个包裹的样子,然后往后背上一背,回头看了一眼黝黑的密林,抬脚就往聂海崖待的地方走过去。
在一块隐蔽的山石后面,他们挖好了一个深坑,把尸首上的荆棘条割断,将他的身体展开摆好,然后,两兄弟默默地在那位勇士的旁边站了一会儿,就不约而同地开始往上撒土,很快将他埋葬了。
这一片裸露的乱石滩不知道有多大,因为随着一个陡然升起的高坡就看不见后面的情形了,聂海花看了看,又抬头往远处观望了一下,极远的情况看得不是十分清楚,即使现在的天空晴朗,那里也只是雾蒙蒙一片,只有几处山尖从云层里探出来,还堆满了积雪,别的就只能靠猜想了,近处的是有连续几个转弯的山体,这些山体没有远处的那么高,显得很敦实厚重,可是上面覆盖的林子却实在是太密了,层层叠叠的就像一个人穿了好几层的衣服,他们脚下的乱石滩紧挨着一条河,虽然绝对算不上波澜壮阔,可是也很宽,有些地方随着地势的涨落还很湍急,溅起的水花四散飞起,在水面上形成一个个小型的彩虹,右边就着脚下的这座山的山脚了,其实不应该叫山,只是一个较为宽广的巨型山坡而已,山坡上有些稀松的植被,不像它的对岸那么茂密和繁盛,看不出来是什么缘故,不过这也是聂海花选择走在这里的原因,因为这样就基本上可以看清林子里的动静了,不用担心突然的袭击,可以将注意力多放在对面的密林里,毕竟他们就是从那里九死一生地逃出来的。
当然荒滩其实也不是什么绝佳的选择,因为这里的隐蔽物太少了,不总能让他们有效地躲避,只有那些凌乱的大石头时不时能让他们歇息一会儿,然后就是一阵急行军,他们必须在被发现以前尽快地穿行通过,聂海花初步的打算是到那有着几道急转弯的山体里去寻找到较为妥帖的掩体,两人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做接下来的打算。
爹教过他,在山里找地方隐蔽,必须满足“深c险c奇”等特点,才能很好地起到有效防护的目的,这出连续转弯之处,必然存在这样幽深险峻的地方,在那里如果能找到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小山洞,供兄弟二人做暂时的栖身之所,也是一个不错的权宜之计,等一切弄好了以后,他需要好好理理思路,然后争取想出办法,给自己和弟弟寻找到一线生机。
他,聂海花,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战胜不了的困难,还有不能忍受的痛苦,他在那些痛苦和灾难一个个降临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此后绝不会再叫苦,绝不会再犹豫,也绝不会再害怕,因为那都没有用,要想扳倒命运,就绝不能屈服于它,而只能是——战斗,战斗,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同时聂海花深知自己还有一个重要的责任,那就是聂海崖。他唯一的兄弟,自己从小就一直守护着的弟弟,小时候的聂海崖身体较弱,是爹和娘,尤其是娘精心的照料,加之古寨里自古以来就流传的一些秘方,将本来弱不禁风的小弟调救了过来,使得他逐渐变得健康,并慢慢强壮了一点,后来看到哥哥醉心于那些打打杀杀的本事,就嚷着也要学,这在爹和娘看来就是不能允许的事情,却实在拗不过他,后来也就随他去了,只是爹曾经嘱咐过自己,不要让海崖陷入太深,随便教他点就行了,还要他照顾好他,聂海花当然了解爹娘的心情,所以对这个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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