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不应该继续对着一具尸体浪费时间，搞清楚他的死因对我目前的处境没有半点帮助，相比之下，佘贵和那条蛇的动向则更能勾起我的好奇心，而且，我心头一直有一个疑惑萦绕不去——佘贵真的是佘伍的外孙么？

    我记得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莫海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他虽然没有明说，那语气中透出的含义却很明了。

    他并不相信佘贵，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阴沉哑巴，他也心生防范。

    我手中提着床头柜上的煤油灯，却并没有将其点燃，光亮虽然能减轻我心中的恐惧，却更能暴露我的位置。我已经在渐渐适应这黑暗了，我想要的光是能够将整个世界都照亮的光，这一点两点的煤油灯火对于我来说，真的没所谓。

    独自行走于黑暗之中，这种感觉很奇妙，害怕恐惧是肯定的，但是那种强烈的紧张感却足以压制住一切的不安情绪。我很清楚我现在的所作所为纯属是在找死，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如果继续强迫自己在房间里等待，我肯定会压抑到发疯的。

    院子靠外的房间也并没有多少光亮，月光的折射只能映亮门口的一小片，根本无法传递到这里，连看清物体的轮廓都很不容易，我几次想要将手中的灯点亮，但是最终都放弃了。在黑暗中看不清东西的并不只是我一个，大家处于同一环境下，谁也不比谁有利，在碰巧相遇的时候，没道理我会先被发现。至于那些无处不在的蛇类，虽然蛇寻找猎物并不依靠眼睛，但我手中还有半截驱魔香燃着，也并不很惧怕它们。

    佘贵消失的地方很好找，就在走道靠外第四间房，只有那一间房子的门是开着的，看来他也并没想要掩饰自己的行踪。

    我不禁想起之前躲在门后时看到的那惊鸿一瞥的目光，想着他是不是在刻意引诱我进去。

    房间出乎意料的并不十分黑暗，里面堆积着各种杂物，一道古朴的柳木屏风将房间隔开，有亮光从屏风另一面传出。

    那竟是一个地窖，入口处是一排整齐的石砌台阶，直深入地下，里面灯火莹莹，照着斑驳石壁上绿油油的青苔藤蔓，看来年数已久。

    只是让我有些奇怪的是，这光白炽明亮，并不是煤油灯能够发出的，我小心朝下走去，没走两步便心头一跳。

    我闻到了血腥味……浓重的血腥味。

    我还从没有闻到过这种气味，但是几乎是本能的，在闻到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分辨出了那是什么，以及……什么样的东西会散发出这种气味。

    尸体。

    无论是人的，还是其他什么动物的尸体。

    地窖显然另有出口，有风顺着通道口吹过，带着这股莫名产生的气味迎面扑来，并在房间中缓缓扩散。

    我定了定神，脚步愈发放轻了下来。

    地下通道和地面上的佘山村仿佛是两个世界，我从没想到在这深山野林的偏僻村庄中还会有“电”的存在，然而事实便是——这地下通道中的光的确是由日光灯发出的，走道的墙壁上每隔三四米嵌着两段灯管，照得整个隧道亮如白昼。

    当然，这也不一定是靠着电发光的原理，因为我并没看到排线，灯管就那么光秃秃地镶嵌在那里，兀自发着光亮，这与整个世界的格调完全不符。若是之前的我当然会被这无法理解的事物完全震撼住，可是现在，在了解到有许清墨、凌寒这类人的存在之后，这些东西反而并不显得那么反常了。更何况我也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梦里讨论“逻辑”，会不会是很可笑的一件事？

    梦里的事，不就应该是荒诞的、毫无逻辑的么？

    但这并不是普通的梦，普通的梦不会要人丧命，这梦境却可以，所以普通的梦没有逻辑，并不代表我现在所身处的这个梦境也毫无逻辑。我也只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