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真的很难回答，我一时只能尴尬站着，不知普远大师这句略带深意的询问该如何解读。好在他也并没一定要让我回答，见我沉吟不语，便将悠悠目光看向门外天际，而后忽然似惋惜、似沉重地叹了一声，继续说道：“你该知道，当时的陈锋位及三尊，天下早已罕有匹敌，如此尊崇，却又为何一定要作出如此邪恶极端的事情？”

    “莫非……另有隐情？”我连忙出声询问，同时心中也不由生出一丝期待来。事实上，这件事情是陈锋亲自说出，如此铁证如山，我实在猜不透会有怎样的隐情，但是正如普远大师所说的，我也不愿相信一个受世人尊崇的人，会这样轻易就让双手沾满血腥。

    普远大师看着我，忽然问道：“你说在识海之中曾见过陈锋的元身，那想必……是一个十分年轻的人吧？”

    我愣了一下，想通他话中的含义，这才震惊说道：“不错，不过三十多岁。”

    我倒是忘了，当时元身之体，陈锋所显露的必然是他最真实的面貌，那确实不过是个三十岁的中年人，如此年龄便能达到那种修为，现在想想，未免也太可怕了点。

    得到我的证实之后，普远大师点头继续说道：“三十岁便达到修为巅峰，如此天资闻所未闻，可也正是因为如此，难免年轻气盛，当时时局动乱，不仅外敌猖獗，中华内地亦有祸乱。”

    “祸乱？军阀纷争么？”我并非历史专业，对当时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因此只知道这些浅显的事情，便下意识说了出来。

    不料普远大师却是摇头道：“那只是明面上的争斗，对于我等修士而言，并非是难以解决的事，真正分散我们的实力，让我等无法专心抵御外敌的……是‘妖祸’。”

    “妖！”我不禁惊呼出了声。

    我感觉自从成为梦魂师以后，才真正揭开了这个世界真实的面纱，之前突破桎梏的魂魄就已经让我觉得荒诞了，想想是在梦里，也勉强可以忍受，可是……说到现实世界中有妖，这就有点太夸张了吧……

    这世上真的有妖？这世上……真的有鬼？

    普远大师神情淡淡，这种情形下，不合时宜的话我也问不出口，当下只得默认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身体却已经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栗了起来，我也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害怕。

    普远大师对我的反应无动于衷，继续悠悠说道：“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当时正是民国变质的末期，是以妖魔尽出，以期改朝换代。长白山龙脉之内的妖窟复苏，为祸人间，天下修士迫于形势只得先行斩妖灭魔稳定局势，却已无精力应对外敌，这才造成大片国土的沦陷——”

    “这太荒诞了……”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开口打断普远大师的话，我想这些东西不单单是我，想必任何一个人听到也都只会当成笑话看待，我他妈虽然历史成绩不好，但是这种东西……鬼才会相信啊！

    我一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激动问道：“大师，你说的这些，三岁小孩儿都不会相信，什么妖啊鬼啊的，也太玄乎了，如果这些才是真正的历史，那你把全中国十几亿人当成什么了，是瞎子么，还是白痴？”

    普远大师只看着我，停住话头，我在发泄一通过后心情也稍微有所平复，只略有些郁闷地坐着，为自己被颠覆的世界观而感到烦扰。

    见我冷静下来，普远大师问我道：“我且问你，你之前知道梦魂师么？你以前见识过佛法么？”

    我沉默了会儿，叹了口气，这才苦涩回答说：“大师啊……不妨告诉你，其实直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无法真正接受这一切——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个梦啊，我想回到之前那个世界了。我想醒过来，把什么梦魂师、什么妖魔鬼怪通通忘记，然后去专心去修我的学分、写我的毕业论文、去安心找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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