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的玻璃散落一地,桌椅也被推得东倒西歪,我忍不住瞬身踏入其中,看着周围凌乱的场景,看着那张被我撞得四分五裂的讲台,看着地上被黑衣剑手一剑划开的细长沟壑,看着被镇魂符洞穿的破损墙壁。
柳心颜的尸体已经消失,门后地面上只留下一片干涸的血迹,这是她曾正常出现在这里的唯一痕迹。说来奇怪,就那么短短几分钟相见的时间,这女孩儿的音容却频频浮现在我脑海,时常让我心烦意乱。
柳心颜……真的是我认识的人么?
看她当时说话的语气神情,分明与我十分熟识,可为什么我却一点都记不起她了?还有当时她未说完的话又是什么?那两只魔物又怎么会这么及时地赶到?是不是有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一直在关注着这一切?
梦灵……呵,好一个梦灵!
心中莫名涌出一股难以抑制的烦躁,我忍不住抽出禅机古剑,发泄似的狠狠刺向眼前教室的门。含愤出手的力道直接将门栓震断,斑驳破旧的房门整个儿倒在走道中,但是手中这柄剑的锋刃却被结界阻挡,无法探出去分毫,这种阻碍愈发让我觉得愤怒,一剑又一剑,连拳带脚,用出浑身气力,却无法撼动结界分毫,这种憋屈的感觉,真折磨得我直欲发狂!
我知道自己又犯了最常犯的那种错误,被横在眼前的种种难题左右了情绪……
烈日当头,我却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发冷。
楼顶的风更大些,也吹得我心情平静了许多,双腿无意识地凌空荡着,坐在楼顶眺望,整所学校连带着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这种开阔的眼界让我心中那股抑郁烦闷减轻不少,也终于又可以冷静地想些事情。
只是现在并没有什么值得我去想的。
一路将梦境探索到这里,能想明白的都已经想明白,想不明白的再怎么苦思冥想也是徒劳,真是奇怪,明明心中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去苦苦思索这么多事情,乖乖把脑袋放空不好么?我重重叹了口气,茫然望着下面。
居高临下,宽阔水泥地面变得一只手就可以轻易覆盖,道路上的行人也都细小而卑微,甲壳虫般的车辆不时穿梭,一切在我眼中都忽然变得那么渺小。
梦魂师啊,在现实中高人一等,在梦境当中更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身为梦魂师的我,为什么要为这群卑微的普通人而如此奔波?
这些人的性命真值得我这么拼命守护吗?
或者最终只要能将梦境解放,也就算完成了我的任务,至于多死几个人或是少死几个人,对我而言,真的这么重要?
这么淡淡想着,却忍不住怅惘笑出了声,因为我忽然想到几个月前,在那个毒蛇横行的小小村落里,那懵懂彷徨的少年,一样的弱小,一样的卑微,他是否也曾深刻体会过身为弱者的绝望?
世事烦扰,人情多变,但是……千万莫忘初心啊……
稍微放飞思绪,整个人也随之变得轻松许多,我十分放松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直接从近二十米高的楼顶一跃而下。
坠落的快感扫除身心的疲倦,连那困扰也被远远甩在身后,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极限运动了,那种刺激真的能十分有效地舒缓压力。
禅机古剑被我随手抽出半截,露在空气中的锋刃泠然,透出一股冷意,剑身普华,光亮如镜,映出我面庞淡淡的轮廓,镜中的那双眼睛迟疑、茫然,最终变得平静,只是微扬的双眉却又缓缓拧结,显出一丝凝重。
这柄剑……究竟能帮得了我多少啊……
屏住呼吸,不再过多纠结,随着一声铮然脆响,剑身被我完全抽出,左手一抹青光灿然展现,随手指划动凝成一枚镇魂印记,右手持古剑横于身前,剑身蜂鸣,镇魂符光亮明暗,像是受到引召一般,缓缓汇入剑中,为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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