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非常熟悉,我听罢心中一怔,随即,又颇有一种玩味似的怪异感觉。这可真是巧,我倒没有察觉霍三姨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
普空大师将要离开的脚步顿了一顿,随后却又恍若未闻般继续朝前走着。我听到身后的声音愈发冷冽起来:“我说站住,你没听见吗。”
普空大师这才不得不停下脚步,而我早察觉到情况不对,悄悄退到一边不起眼的角落,目光在两人身上睃巡不定。
霍三姨从我跟前走过。她根本没看我一眼,只径直来到普空大师身前三四米处,语气格外平静,“你还是要躲我,既然要躲我,那天又会为什么要答应和我见面。”
“贫僧并非是要躲你。”普空大师低声说道。
“贫僧?”霍三姨面沉如水,连声冷笑,“在我面前,你装什么!”
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现在的霍三姨……似乎和我平日里见到的那个不太一样?
普空大师不由微叹一声,目光波澜不惊。
“师妹,你何必……”
他缓声说着,却被霍三姨粗暴打断,她紧紧盯着普空大师,眼中似有异样的怒火在燃烧,“我问你既然要躲我,为什么又要答应与我见面!”
普空大师双唇微张,最终却只压抑吐出四个字:“是为……救人。”
“救人……”霍三姨愣住了,随后忽然笑了起来,“呵,是啊,只有在救人的时候,你才能想起我来,救人,哈哈哈,好,真的是好……”
她说着,声音渐渐变得低沉,目光也变得迷离,喃喃自语着,稍时,目光却又忽然冷冽,抬起头一瞬不瞬看着眼前那一身赭黄僧袍声音中满是讽刺与嘲弄,“救人……你有没有觉得,此情此景,与当年很像?你还记得你当时口口声声说救人,最终救了多少?而现在,你又要救人……你,又能救得了多少?”
霍三姨的话咄咄逼人,像是要与普空大师清算当年隐情,这件事我也好奇的很,然而每每试探问起,都被霍三姨与普空大师一言带过,如今见他们提起,我也难免心中震动,侧耳仔细听着。
普空大师自知避退不过,怅惘叹息道:“当年,我们都有错。”
“是你错了,我没错。”霍三姨淡淡说道。
普空大师没有争辩,只是低声念了一声佛号:“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妹又何必执着。”
霍三姨见他这样,脸色愈发显得难看,“是啊,我是执着,你呢,死后仍得不到解脱,你不也是同样执着?”
却不料普空大师竟缓缓摇头,整个人都显出几分萧索,“我如今不得解脱,也并非是执着于那件事……”
霍三姨怔住了,呆呆站在那里,神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有痛苦、有挣扎、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看着普空大师,一字一顿道:“那你为什么不走,你若是想走,我也留不住你。”
“我在等你……”
“等我……”霍三姨不太明白普空大师这句话的意思,喃喃重复着,低头茫然思索着,过了会儿,身子却忽然颤抖了起来,死死盯着普空大师,神情中竟有种说不出的狰狞,“你在等我放你走……你想让我原谅你……哈……哈哈哈哈……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有这种想法!”
普空大师首次用十分坦然的目光正视着霍三姨,说:“不是等你原谅我,而是……等你原谅自己……”
“等我原谅自己……”霍三姨细细品味着,十分讽刺地笑了两声,道:“不不不,我从来都没有恨过自己,我也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做是错的。我只是恨你,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为你付出多少!为了你,我偷了‘九真卷’不惜叛出师门,为了救你,我在‘索鬼途’门前跪了一天一夜,你知不知道他要我做什么!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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