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十五年三月初三,天高云淡,风清气爽,这样的日子对于皇四子楚钰来说,最适合去郊外打猎。可惜他午前去校场驯烈马,马没驯好,人却摔到了草地上。母后身怀六甲,父皇自然是怕她知道动了胎气,伤了楚朝最漂亮的小公主。于是一道圣旨下,四皇子近来荒废了课业,即日起闭门思过,罚默写《孝经》十遍。
楚钰想起此事,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十遍《孝经》已经默完,可是究竟要闭门多少日才能给他解禁?第一百八十声叹息过后,他将手中毛笔当作飞镖,朝着刚进门的小太监掷了过去,正正好点在他鼻头上,他拍手叫好:“夏春儿,你家殿下这手法是不是又有长进?”
夏春将熬好的莲子汤放在楚钰手边,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鼻尖上的黑墨,苦笑道:“殿下总捉弄奴才,殿下的手法普天之下再没谁能比得过了。”
楚钰哼了一声,随即忧上心来:“我母后那边还好?”
夏春躬身回道:“皇后娘娘知道四殿下一向贪玩儿,也不过是笑了笑,说既然荒废了学业,皇上责罚的对。”
楚钰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还是父皇了解母后,只要母后心情平和,顺利诞下皇妹,我就算默写一百遍《孝经》又有何妨。”他说着,从笔架上取下一只新毛笔,蘸了墨,继续认认真真在纸上誊写。
“你若早记挂着你母后的身子,父皇又何必罚你闭门思过!”开阳帝推门进了书房,身后跟着老太医。
楚钰起身行礼,左脚还有些跛:“钰儿见过父皇。”
开阳帝‘恩’了一声,坐到里间的卧榻上,“午前为你包扎的钟太医毕竟年轻,陈太医老成持重,尤擅骨科,朕宣了他来再给你瞧瞧。”转而吩咐随行太医:“为四殿下诊治,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陈太医行礼称是,即刻跪在楚钰身前,给他脱了鞋袜,隔着绷带捏他的骨头。
楚钰眉心一皱,却一声都不吭。
陈太医捏了一会儿,终于有了笑意:“启禀皇上,四殿下只是擦伤,并未伤到骨头。”
“我刚一摔到地上,就知道自己没伤到骨头,是父皇太过紧张儿臣了。”楚钰瘸着脚走到开阳帝身边,微微躬着身道,“儿臣向您保证,再不去驯野马。”
开阳帝右手轻攥成拳,捂住嘴咳了两声:“话说得这么好听,你是不是想叫父皇即刻解了你的禁?”
楚钰嘴角一挑:“儿子已默完了十遍《孝经》。”他微转过头朝着夏春眨了眨眼睛,夏春即刻托起书案上的一叠纸送到开阳帝眼前。楚钰又道:“最上面这篇是第十一遍了,是儿子用心写给母后,还有父皇的。”
开阳帝站起身来,右手食指戳了戳楚钰的脑门儿:“你已经十五岁了!父皇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做了大楚的太子,开始处理朝中大事,你还想要父皇等你多久?”他说着,又咳了两声。
楚钰即刻跪在开阳帝身前:“儿臣只愿父皇和母后身体康健,太医院若有长寿之法是再好不过。”
开阳帝轻声叹息:“秦皇妄想长生,最终却死在了宦官手上。”他双目灼灼盯着楚钰,“你是朕的嫡子,胸中也有丘壑,朕为了你,可以等,你也不要让朕等太久。”
楚钰眉心一皱,由夏春扶着起身,站在开阳帝身边,什么话都没再说。
开阳帝揉了揉楚钰的头发,说道:“你母后年纪不算轻了……你脚伤好了,就多去陪陪她。”
“是!”楚钰脆声应下,行礼送开阳帝出了他的书斋。
送走了开阳帝,楚钰挥退夏春,自己脱了长袍搭在床边的龙门架上,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眼珠子骨碌碌地转。
他母后姓杜,闺名雪忆,开阳帝刚一受了太子封,就娶了他母后做正妃,可以说集荣华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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