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像朕在逼你一样！”楚钰白了陆川一眼, 端起酒盅, 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陆川笑道：“臣是个武将，不是整日站在朝堂上的文臣。不论是哪家的姑娘跟了臣, 将来都免不了要受离别之苦。所以, 于臣而言, 娶谁也许就是害了谁。不过皇上若是非要给臣牵线, 君命臣也不得不从啊。”

    “嚯！”楚钰心里憋了一口气，“陆恒生了三子一女，你大哥、二哥都不是什么出挑人物，说得好听一些，不过是长兴城中整日拎着鸟笼子混来混去的公子哥儿罢了, 但你和芳儿的确是人中龙凤。陆家的三公子若是没有一门妥当的婚事, 朕倒是无所谓, 只怕你爹、你娘、你妹妹要着急。”

    陆川眼睑一垂，挑了挑嘴角：“皇上准备把哪家姑娘配给臣？”

    “朕的妹妹，楚珝公主。”楚钰夹了一颗鹌鹑蛋送到陆川碗里，“她母妃早逝，她是太皇太后和太后养大的孩子，是除了晗儿之外, 与朕关系最好的皇妹。”

    “皇上如此安排，实在用心良苦, 臣不得不从命。”楚珝比楚钰小了两岁, 可以说是和他们一同长大的。只不过碍于男女有别, 楚珝七八岁后, 楚钰就不再带着这个妹妹四处乱晃，陆川也只在大节小宴上偶而能见到珝公主。

    楚钰道：“你爹辞官，在前朝，芳儿就只有你这一个三哥。你一心报国，是大楚百姓之幸，同样也是朕之幸。朕将皇妹嫁到你府上，不是让她将来独守空闺的。作为国之大将，战死沙场并不是真正的尽忠。朕要的是定国基石。你要做的，是让周遭国家听到你和你手下将士的名字，就落荒而逃。朕的意思，你明白么？”

    陆川站起身来，撩袍跪倒在地：“皇上的期许，臣尽力做到。”

    “我大楚需要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军队。”楚钰的眉心蹙了起来，目光中却透着坚毅，“在你我有生之年，一定要办到。”

    陆川叹道：“我听师父说，先帝也曾有过这个想法，可惜还没来得及实现，我师父和先帝就先后去了。”

    “与月支族交战时，你我年纪都还不大，很难分析究竟败在哪里。”楚钰右手食指不停敲击着桌面，“不过朕能确定的是，那一战后，父皇心里产生了恐惧，操练军队就只为了自保，再没想过让四方臣服。”

    陆川道：“臣还记得，当年师父说过，大楚的军力若要再上一层楼，就只能等到英主继位。他还十分遗憾，自己再看不到这一日。想来臣真的该庆幸，有生之年得遇英主。”

    楚钰却道：“朕反倒认为，你该庆幸你是李老将军的徒弟，朕也该庆幸，朕是父皇的儿子。不论是史书上记载的，还是在大楚百姓心里，父皇始终都是一位英明的皇帝。他接掌皇位时便收拾了烂摊子，其时他责任已经尽到，使命已然完成。也是因为他后十年的励精图治，我大楚才有今日这番景象，你也才能安安心心在军营里练兵。”

    “是！”陆川端起酒杯，道，“臣方才失言，要向先帝赔罪。”

    “不必赔罪。”楚钰也端起了酒杯，“朕和父皇都盼望着陆兄能练出神兵。”

    陆川心里压力其实很大，有朝一日时机成熟，当真要出兵踏平祁连山，剿灭月支族，他带着他的铁骑一路向西，承载的不止是先帝、皇上、师父的期望，肩上还担着整个大楚百姓的安定生活。所以，一旦出兵，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人一旦没有退路，虽然会勇往直前，可心里终究有些忐忑。

    楚钰道：“不论怎样，尽力就好。你我一同长大，成也同担，败也同担。”

    陆川点了下头：“无论如何，臣该谢过皇上的信任。”

    驿馆里，郑楚然坐在床上，身前摆着小方桌，桌子上放着厚厚的一叠纸，他正握着毛笔，奋笔疾书。

    小六见他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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