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月光透过窗子照进雨晴阁, 楚钰翻了个身，额头上都是冷汗。

    “侄儿不对, 你已不是本王的侄儿。既然不是, 这宝座你就不该继续坐在上面。”

    乾宁宫里, 楚钰孤孤单单一个人坐在龙椅上, 他的六皇叔楚景站在他身边，右手握住龙椅扶手，笑道：“你以为郑楚然那个故事是胡乱编出来的？他以楚然为名，是事出偶然？你费尽心力将他送到皇叔身边，却怎么也想不到, 他真的是皇兄的血脉吧。”

    “怎么可能！”楚钰仰起头直视着楚景的眼睛, 双手紧紧握住龙椅的扶手, “朕派人仔细查过郑楚然的身世，郑家世代为商，他爹、他娘都不曾来过长兴城。”

    楚景将双手负在身后，挑了挑眉毛，笑得很是气人：“郑家人不曾来过长兴城，可是开阳三年, 皇兄出过城啊。”

    靠！easy模式又变hard模式了么？楚钰右手狠狠拍了一下龙椅，腾地站起身来。

    “皇上。”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皇上！”

    居然还有人在摇他。

    “你信不信朕现在就能杀了你！”楚钰高声喊着, 坐起身来。

    李芸已拿了帕子正给楚钰擦汗, 问道：“皇上是做噩梦了？”

    楚钰点了点头, 紧紧握住李芸的手腕, 道：“你说，梦是真的，还是反的？”

    李芸道：“臣妾只知道，臣妾梦到的事，还从不曾发生过。”

    楚钰长长出了一口气，苦笑道：“只能期盼坏的不灵，好的灵了。”

    李芸眼睑低垂，忍不住问道：“皇上在梦里说，要杀人。”

    “吓到你了？”楚钰盯着李芸的眼睛，挑了挑眉毛，“朕是皇帝，想要杀人，实在不是一件难事。”

    李芸竟然在笑：“皇上难道忘了臣妾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臣妾自幼便听祖父将沙场上的事，对于生死，看得尤为透彻。”

    “哦？”楚钰做了一场噩梦，新换的睡袍都湿透了，他索性下了床，脱下睡袍，犹自看着李芸，道，“听说可不等于见过，生死一事，说起来容易，可真正想要看透，你只怕还要再等个几十年。”

    李芸见到楚钰腹部棱廓分明的肌肉，脸颊一红，眼睑微垂。

    楚钰也低头瞧了瞧自己，抿嘴一笑，索性也不去找新的睡袍，只穿了条亵裤躺到床上：“朕做太子时，你便嫁给朕做侧妃了，朕浑身上下，你哪儿没见过，怎么还会脸红。”

    李芸咬着下唇，抓住放在里侧的被子就要给楚钰盖到身上。

    楚钰握住李芸的胳膊，轻轻用力，她便躺到他怀里。楚钰嘴角挂着一抹坏笑，道：“今晚朕是睡不着了。朕睡不着，你也不要睡了。”

    “皇上真是霸道。”如果换做德妃，这句话说出口，必定是酥麻入骨的。可是贤妃说出口，就真的是在责怪他霸道。配上她那冷傲的眼神，楚钰心里的那团火险些被她浇灭。

    楚钰假意咳了一声，左手抚在李芸的背脊上：“朕右臂伤了，不太方便。”

    “皇上真该好好歇着，伤口本就深。”李芸还在劝，楚钰已吻了她口唇，“你可知在这种情况下，德妃是怎么做的？”

    李芸的脸颊已经红了：“李芸就是李芸，皇上再想，李芸也变不成徐梦瑶。”

    “这句话说得好。”楚钰左手抚着李芸的长发，“朕喜欢女人不作，不扭捏，就像”他想说皇后，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虽说长夜漫漫，也现在也过了子时了，明儿一早你还要起床为朕换药，我们还是趁早抓紧一些。”

    李芸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头。

    楚钰左手勾住李芸的脖子，吻上她的口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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