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楚十年的和平。今日我在这祁连山上对着月亮发誓,只要大楚的铁骑不踏到祁连山上来,我就不带着兵士们东进。这就算是我对大楚给了我一个好夫人的感激吧。”
楚瑶紧紧搂住支灏,情不自禁吻了他的脸颊。
支灏爽朗的笑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大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说着,将楚瑶抱进了另外一顶帐篷。
大楚东南面的夏县邻着大海,这个地方也是受水灾最严重的。街道上铺着的青石板还湿漉漉的,显然海水退下去没多久。
家毁了,百姓们三三两两坐在青石板路上,不时有孩子哭道:“爹,我要娘!”可是那孩子的娘早在洪水急的时候被冲走了,大抵是进了大海,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男人将孩子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念道:“你娘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孩子将头埋进他爹的怀里,眼泪吧嗒吧嗒掉:“爹骗人,他们都说娘被水头冲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男人眼睛一红,忙眨了眨,笑道:“谁敢骗我儿子,看爹去打他屁股!”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坐在地上的人都站了起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云泓站在骏马拉着的板车上,眼睛里神采奕奕,板车上叠放着麻袋,每一袋都很鼓。
难民将马车团团围住,云泓仿佛早就料到会出现这个局面,索性坐到麻袋上,左腿弯起,左臂搭在左膝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板车四周围着一圈壮硕的人,将那帮难民挡在三尺开外。
云泓道:“爷抢来了东西,你们服是不服?”
“乘人之危,不是大丈夫所为!”十岁左右的孩子刚喊完这句话,肚子就响了起来,他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尝过米的味道了。
云泓眼睑低垂,道:“我本来并没打算趁人之危。不过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不趁人之危又好像少了点儿什么。可你们这帮人,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爷抢么?”
“我们要粮食!”这句话一喊出口,难民们便一拥而上,和那圈壮硕的男人推搡起来。
云泓仿佛看热闹一般坐在麻袋上,时不时按摩按摩自己的手指。他面对的是一群不知道有多久都没吃饱饭的难民,用他的兄弟去对付一群难民,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这些米是爷从官府的库房里抢来的,爷的兄弟们都拼了命。不过念在大家同是夏县人,分你们一袋吧。”云泓话音刚落,便有个兄弟扛了一袋米扔到地上。
难民们的焦点一下子转移到那只麻袋上。又是一哄而上,抢着麻袋里的白米。
云泓摇了摇头,将骏马上套着的辕解了下来,跳到马背上,拨转马头,飞驰而去。其实板车上所有的白米都是他和他的兄弟们从衙门里抢来送给难民的。他这个山大王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和他的兄弟们竟然这样被夏县的百姓需要着。当真是天道好轮回,这次轮到他这个山大王做夏县百姓的大恩人了。
云泓回到山洞时,天又沉了下来,仿佛即刻便有大雨落下。他抱着剑站在洞口,抬头望着黑压压的云,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山洞。
“大哥。”顾芳嬿迎上来,帮云泓拿着剑,“你迟迟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让官府的人扣下了。”
“官府想扣我?”云泓轻声一笑,“就那几个二百五,还是等下辈子吧。”
顾芳嬿被他逗笑了,盛了一碗米汤递到他手里:“山上没酒了,大哥你就凑合凑合吧。”
云泓嫌弃地瞥了那白瓷碗一眼,叹道:“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没有酒的日子,爷真是一天都不想过了。”他将米汤放到一旁,仰躺到石头床上,翘起二郎腿。
顾芳嬿坐到一旁,也翘起二郎腿:“我觉着官府会开仓放粮,你不该再去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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