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上的雪下的很大，一天十二个时辰, 月支族人每个时辰都要往火盆里添柴, 才能保证帐篷里面足够温暖。

    支灏穿着厚厚的熊皮外衣, 坐在火盆旁边，一双大手凑近通红的火苗，眼睛里不知在看着什么。

    楚瑶刚从外面进来，身上挂了一层厚厚的雪。支灏回过神来，起身笑着迎了上去“外面下大雪, 这个时候你不该出去。”

    楚瑶将装了肉干的篮子放到桌上, 一双细嫩的手来回搓着“你整日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懒得叫醒你。”

    支灏脸色一沉“我只是在想，大楚的军队什么时候会再来。”

    “不是说过，不再提这件事。”很难得, 楚瑶没有因为支灏提起大楚的军队, 就沉脸不语。

    支灏点了下头“不再提了, 我们准备准备，好好过年。”

    “阿爹，阿娘，快出来瞧瞧”支宇珩的声音隔着帐篷也十分清脆嘹亮，夫妻两人对视一眼, 一先一后走出帐篷。

    支宇珩和支玉音正比肩站在一处, 他们两人前面躺着一只艾叶豹。支宇珩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回过头对着爹娘笑道“儿子今日猎来了一只艾叶豹, 它这身皮是不是可以给阿娘做斗篷”

    “我来给阿娘做。”支玉音转身从矮马背上摘下一对绑在一处的雪鸡, 笑道，“今日雪下的太大，这雪鸡许是都被吓傻了，一打一个准。”

    “是我女儿有本事”支灏捏着支玉音搭在身前的小辫子，粗犷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支玉音点了下头“阿爹说的也有道理。”

    楚瑶笑着将女儿搂进怀里“外面太冷了，进屋去吧，阿娘给你们煮奶茶。”

    “太好了”姐弟两个异口同声。

    在雪地里冻了两三个时辰，支宇珩和支玉音刚一进帐篷，两人的小脸儿都变得红扑扑的。

    楚瑶给一双儿女递上了热茶，嘱咐道“先不要喝，等浑身上下都暖了，再慢慢喝。”

    “知道了，阿娘。”支玉音坐在炭盆旁边，看着锅里的奶茶咕嘟咕嘟冒着泡。

    支宇珩却已和支灏一并站在作战地图前面“快过年了，阿爹该把这图收起来了。”

    支灏点了下头“你说得对，再不收起来，你阿娘又要生气。”

    “不会生气了。”楚瑶切着肉干，“阿娘只想好好和你们在一起过年，至于将来会发生什么，由它发生。”

    “阿娘突然变得通透了。”支玉音舀了四碗奶茶，每人都送了一碗，“其实这样想才对，日子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现时现刻快乐就是真的快乐了。”

    “音儿说得对。”楚瑶轻轻捏了捏女儿的鼻头，“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快乐一刻是一刻。”

    “好”支灏给支宇珩递了个眼神，父子两个一起收起了作战地图，立在帐篷边上。支灏道“珩儿，明日阿爹和你一起进山打猎。”

    “恩。”支宇珩笑道，“有阿爹，说不定我们明日能带着赤狐和棕熊回来。这样的话，阿爹和珩儿的新斗篷也不愁了。”

    “棕熊和赤狐而已，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阿爹早在九岁的时候，就一个人拖着棕熊回家了。”支灏撸起袖子，拿过楚瑶手中的刀，面对着妻子，又换上一张温柔的笑脸，“你还是去煮煮茶，这种活交给我。”

    “我猜这世上的所有大王若以可怜程度论，阿爹排第二，只怕没人敢排第一了。”支宇珩开着玩笑，却还是和阿姐一起准备着过年要用的东西。

    支灏道“大王这个东西是做给族人看的，在你阿娘面前，阿爹就只是个丈夫，和旁人家的丈夫没什么两样。”

    “阿爹对阿娘真的是很好。”支玉音发自内心感叹着，“瞧瞧阿娘的手就知道，阿娘嫁给阿爹这么多年，从没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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