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周良卿继续把南门外的商贸情况说一下。
“苦力们自然是没什么收入的,得几钱银子也就一家人混个温饱,赌场、青楼是最赚的,瓷器、茶叶、布匹、洋货这些也是暴利,还有福寿膏(鸦片)更是一本万利,我先说赌场……总之,这些加起来,估摸着光南门外一带进出的银子流水就不下六七十万两,加上货物的价值,值银上百万是有的!”
周良卿虽然迂腐,但算学与统计能力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来给唐晨当师爷,短短一日就把南门外的商贸情况摸得差不多。
而唐晨已经惊呆了眼:“这简直令人难以想象,子阳兄,你说只一个南门外就这么大的银子进出,那青浦、华亭诸县以及苏州府、应天府、顺天府还有月港澳门那些地方加起来得有多少,如果我大明在两京一十三省的交通要衢之地都收个一成的税,少说也有几千万两吧,何至于国库每年不到五百万两!”
“老爷难道想做张居正不成?”
周良卿见唐晨突然谈到国库收入与天下商税的事来,便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我倒是想做张居正,也没那机会了,我现在只想在上海县这一亩三分地里做百姓们真正的父母官,而不是做士绅们的一条狗”,唐晨淡淡一笑道。
“老爷难道想做海瑞?”
周良卿问道。
“你觉得我长得想笔架吗,本官只想捞钱,也不想当狗,如是而已,回县衙吧”,唐晨说着就先走了。
周良卿和李章、杨忠都跟了来,一路无话。
……
为不使三堂外的衙皂们知道自己的行踪,唐晨依旧是从后门进的县衙,且把杨忠等十人带进了后花园,接着才过三堂,来到重光门外的配房。
唐晨就在回廊旁坐下,吩咐道:“李章,去把你父亲李贵和府里的所有小厮都叫来。”
李章小跑着去了。
没一会儿,李贵就带着九个小厮过来。
唐晨少年失孤,又一直醉心科举,蓄奴数量倒也比不上他族里其他几房,他的家生子里也就他自己奶妈这一房和自己夫人陪嫁的两房还有自己父母留下的两房,一共带来上海赴任的除了李贵外也就十个。
但这十个都是青壮,且跟着自己唐家,虽然当的是奴才,吃的却是地主老财一样的饭,因而体质都不差,皆是人高马大的,但从小的教育让他们知道唐晨是比他们父母还大的主子,所以在唐晨面前还是显得很卑躬屈膝。
“老爷,人都到齐了。”
李贵回道。
唐晨点了点头,便问道:“看着你们一个个都挺壮实,这些年来仗着老爷我的官名再外也捞了不少油水吧,怎么老爷我前些日子被人打了,你们一个都没动,难不成你们都是忘恩负义的不成?”
“老爷,恕罪,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按理是上不了台面的,您在前院挨得打,我们听说后就忙赶到了大门外,但那时,那群相公们都走了!”
一叫华安的小厮先哭丧着脸解释了起来。
“也罢,这事也怪不着你们,老爷我也没有责罚你们的意思,只是要你们记住,你们从五六岁开始就是跟着我唐晨一起过活的人,有的是我奶兄弟,有的是我母婢的儿子,还有的是我父奴的儿子,总之我们是一家人,老爷我要是还能继续做这个官,你们自然也跟着发达,但老爷我要是哪一天没了,你们也自然就跟着没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们有的读过些书,应该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不知道的问问知道的。”
唐晨说道。
“奴才们明白!”小厮们都齐声回了一句。
唐晨点了点头,又指着还站在南天竹下的杨忠等十人:“他们是老爷我新买进来的小厮,年龄和你们差不多,本来是良民,但天下大乱,没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