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养子,”江枫说,“她朋友临终托寄,那时云月星两岁,我两人便当作儿子养,我夫人轻功好,我剑法不错,可云月星偏爱轻功,至成年,他轻功就在我夫人之上了。”
“他一十八岁当畜生,我夫人为暗中保护他远走,他二十岁,我收到一封信,是她的绝笔。”
“杀他的人是受雇于云月星的受害人,他那时听闻过我,我夫人挡他,他理所应当取她性命,我夫人临死前交待我们的家的位置,那封信,就是他给我的。”
“信上说,她后悔认领这孩子,她后悔当初没一剑刺死他,她要我护他到死。”
“谢谢你,”江枫继续说,“可算让我护他到死了。”
“不客气。”许宁说。
倏然感觉不对。
“抱歉。”许宁又说。
“无需如此,无需。”江枫开葫芦,喝,递给许宁。
许宁接过,饮。
太烈,黄土高原上刮过的风,黄土高原里湍急的水。
转头就吐了。
“这么喝不惯?”江枫接回葫芦,仰脖,喉头四次上下。
“行吧。”许宁说。
烤兔已成焦糖色,肉里的油,也不再下滴。江枫灭了火,取小碟,三瓷瓶依次倒,麻汁蒜蓉酱辣椒油。
蘸,吃,香。
“你剑法,有讲头吗。”江枫边吃肉边问。
许宁摇头。
“我与你交手得知,你招数,嗯,你招数就像斧子砍树,一下一下来,狠,但都有缓,气力不足才这样,教你武功的人,怕不是位女子吧。”
“嗯,是。”许宁答。
“你还年少,什么衣服都能穿出风采,但到三十岁,到四十岁,到五十岁,那时再穿什么就是你的心气,强制穿别样则怎么也不对劲,练剑也是如此,你现在走这条路此时虽不耽搁,但早晚会出差错。”江枫说。
“会吗?”
“气力足气血旺,该变换时会压不住,硬来伤己,到中年往后气力虚些,从前硬来犯下的伤就会作怪,假若彼时此刻你懂一千招数,能使出的,就只有三百。”
“会难受。”许宁说。
“现在改罢。”江枫递给许宁兔腿。
许宁接。
“好。”
“好,好,”江枫开始打包包裹,“天亮来枫秋码头吧。”
“没听说过。”
“打听打听,会找到的。”
“嗯。”
“你叫什么?”
“许宁。”
“码头见。”
江枫背上包裹,一步一步离开这里。
一步一步消失不见。
许宁目送他离开。
饱肚后,许宁拿出两块布,一块过水擦剑,另一块把剑擦干。
他起身,舞动无名的三十六剑式。
慢慢刺剑,点剑,崩剑,截剑。
慢慢。
慢慢。
一如记忆那般。
一如那个身影。
一如那个女子。
收。
定身。
睁开眼。
胸口很凉。
物件贴肌肤。
是枚戒指。
铜戒指。
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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