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宇会像江无道一样蠢吗,答案是不可能的。
见王修旧第一面,钟宇就知道他是谁了。
世间那有王修旧,只有回头是岸的王成新。
王成新,内蒙恶霸,杀多少人,数不清了。
钟宇认识他,很巧,彼时钟九瘾还活着,两人游荡到内蒙,腹饿,遂当王八蛋偷羊。
谁家的,王成新家的,当时王成新在包里喝奶茶,钟九瘾也不长眼,背着人家头羊走了,王成新出包一打眼就瞧出不对劲,在包前破口大骂偷羊贼祖宗七十辈,正骂着,东风变西风,王成新闻到烤羊肉的味道。
提九环刀上长鬓马,寻味而来,偏逢钟九瘾吃饱骑马遛弯,只见十二岁的钟宇躺草地上啃羊腿,小孩吃饱还吃,就吃一好玩,怎么吃好玩,吃一口,吐一口。
这!这!这!这!
王成新下马飞奔,气势摆明了要剁钟宇,十二岁的钟宇不慌不忙,平静的看着王成新过来,听他打算说什么。
王成新上来就剁,从他武功还不高深的时候就明白,干什么事都别话多。
横劈竖切斜砍,一顿乱来,喘开粗气蒙层细汗红丝布满眼珠。
“不能文明点儿。”
躲过所有敌攻的钟宇在远方站着,西风来,长发轻搔脸庞,眼神不动波澜,脸色不起褶皱,仿佛刚才不过扭扭脖子,看草动云移。
“你吃我的羊!”
“吃你的羊怎么了。”
“吃我的羊不对!”
“怎么不对,我又不是出家人。”
“这跟你是不是秃驴没关系,”王成新举刀冲着钟宇说,“你吃我的羊,就得偿命,不然。”
一指剩下的熟羊肉。
“你给我当两年头羊,吃草,传种。”
草浪一遍一遍。
钟宇笑,很明媚,阳光穿过乌云。
彼时的钟宇很像他母亲,话少,表情淡却真诚,整个人像皂粉洗过衣服的白沫,像夜深从外看油灯照在窗纸的光。
“这样吧,你捉到我,我给你做羊,你捉不到我,你去做和尚,你的羊,我要了。”
“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你杀不了我,也不肯放过我。”钟宇又笑,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跟你谈条件,你可以不谈。”
王成新仰天大笑,笑完脸上横肉都支楞起来,凶相,非得见血的凶相。
钟九瘾死后钟宇的轻功像鬼,来无影,去无踪,钟九瘾死前钟宇像要升天的仙女,总是用裙带逗引着凡人,让他在后面追。
钟宇仙了一下午,王成新追了一下午,钟九瘾骑马归来本是想装上马车挥鞭启程,但在远处看见自己儿子正玩的开心,便就远看。
太阳快下山,半个火红在留恋这世界的今天。
“你为什么,不追了。”钟宇手收在身后,西风变东风,另一侧头发刺挠着钟宇脸。
草浪一遍一遍,又一遍。
王成新呆住,在风变之时。
猛然跪下,手起刀落,左手小拇指被剁断,王成新没咬紧牙关还是疼的喊出声来,声音长久才歇,撕下块裤腿布,包住左手,站起。
此时的王成新跟钟宇在精神上,一模一样。
“我捉不住你,再见。”
语气里,泉水湖水河水,烧滚的白水。
上马,离去,刀插在土里,有血在下流,一根小拇指静静躺着。
“你干什么了把人家弄成这样?”钟九瘾骑马过来问钟宇。
“不知道。”钟宇答。
“别装傻,看看那小指头,剁下来的。”
“嗯,我看见了,挺刺激。”钟宇说。
“上车,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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