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祠堂出来,远离人群,喧闹声渐渐小了下去,李连山今日过来测试更多的是想知道用灵蛊作弊能够达到何种地步,若能一鸣惊人拿到察举的名额,当然很好,若不能,也没有必要太过在意。
一方面他可以接受栾夫子的好意,成为墨徒,可以通过墨徒身份随船去到大凰城。另一方面,五年前连称骨石没有感应的挫败都经历过了,如今成绩就算太差也不会引起他太大的情绪波动,何况六两二钱的成绩还算差强人意。
李连山一人独行,不多时便来到了逢源河边,当他抬头恰巧碰见那一袭暗红,他停步驻足,似有犹豫,最后还是向着她走了过去。
只见红衣女子手拿一块石头在石壁上划动,似乎是墙壁太硬,而红女女子随手捡到的石块并不趁手,所以只能拿着石块反复勾勒笔画,看着有些笨拙。当李连山走近墙壁的时候,题字已经临近结束,女子正在刻上自己的名字。
“九周生气恃风雷——夜宁。”
就字本身而言,并不如何惊艳,没有所谓碑刻的“金石味”,也没有“入木三分”的硬朗,有的只是几分稚气,字体工整结构舒展,以李连山常年在雪地练字的鉴赏水平,就字本身也只能给出个尚可的评价。
但当李连山再次以神意临摹这短短九字的时候,却有风雨扑面,雷鸣灌耳,意境开阔,气势雄逸,似有龙跳天门,虎卧鳯阙。显然,题字之人虽未在书法一道下过功夫,但以己手写己心,却带出了心中那股意气。
“气势生乎流便,精魄出于锋芒”这显然已经达到了“神采为上,形制次之”的高深境界。并不是说红衣女子于书法一道有多高深的造诣,琴、棋、书、画甚至是武道,万法到达高深境界都有相通的地方,更多的已不在于各自的术,而在于意。
“如何?”
“很好,字好,意境更好。”
“有眼光。”
红衣女子和李连山一问一答,虽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却如同两个多年一起品评赏鉴书法的老友。
“这面墙上,你可有偷偷刻字。”
李连山在墙壁上找了找,指了指墙壁一角:“呐”。
随着李连山手指的方向,墙壁一角已经有些脱落,字迹也有些模糊,但仍可辨别。
“野夫怒见不平事,磨损胸中万古刀……”平时爱看小说故事,书院里这种书也不少,都是些江湖趣事,很喜欢这句,便刻了下来。
“字不错,但意境比我就差了点,感觉呢……有点二。”红女女子看着墙角这一行字,煞有介事地评价道。
“夜姑娘,说的是。”李连山点头附和。
“不要叫我姑娘,请叫我大人。”
“夜大人,说的是。”李连山改口极快。
自称大人的红女女子拍了拍少年肩膀:“北地妖魔出莽地,跨长城,肆虐北地,神州风雷激荡,正所谓天下风云出我辈……少年郎,努力吧。”
说罢,红衣女子便转身离去,我行我素,毫不拖泥带水,大有乘兴而来,兴尽而归的风流意趣,想看的人看了,想说的话说了,即使再多待一刻,多说一句也不愿意。
只是留下一脸错愕的李连山,怔怔站在墙壁下,眼前犹有一袭红衣残影。他完全跟不上这夜宁的跳跃思维,前一刻还在品鉴字词,下一刻就谈到了天下大势。
……
……
暮色四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今夜乌云弥漫,星光暗淡,月色朦胧。
就在小镇灯火此起彼伏亮起来的时候,有一个黑影正在小吉岭山顶疾行,如脱兔跳跃,如猿猴攀援。在如此暗淡的星光下,也不知这黑影如何能避开嶙峋山石,还如此健步如飞。
不多时,黑影来到了小吉岭崖畔,他站在崖畔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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