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石壁上向下看,猰貐已经恢复神志,大字型躺在地上,面无表情。
不远处,山石破碎,血迹斑斑,一地残缺的尸首。
燃灯与素霓先下去了,毕方仍做壁上观。
文殊犹豫地跟下去。
亚宇慢慢坐起来,燃灯招手,一车果子落在他面前:“吃点水果。”
素霓忽然在一车水果里看到几个人形果,粉白色已经变成淡绿,就是傒囊。素霓呆住,这真是,用来吃的?
无当低头看着傒囊,若有所思。
亚宇半晌,抬头,看石壁顶上的毕方。
毕方缓缓降落,巨大的火焰状的双翼,无形透明,象烈火在背后燃烧。
亚宇慢慢抹一下嘴,伸开手,轻声:“血?”
他嘴里有血,地上的尸体上有牙印,脑子里麻木的恐惧感象巨大的黑影在漫延,好象要吞吃掉他残存的理智。
毕方无言,垂下眼睛。
亚宇点点头,忽然间呕吐,大量於黑的糊糊里面,隐约象是有人类的手指。
亚宇再次呕吐,翻江倒海地吐,好象想把内脏吐出来一样。
毕方以手支头,良久:“别激动,不然,我们又没法对话了。”
文殊的治疗包此时正在围绕素霓做骨折扫描,忍不住问一声:“要不要镇定剂。”
毕方道:“他不能使用”然后看到文殊正在给素霓疗伤,苦笑:“治疗仪会把病历上传。”
文殊脑子忽悠一下,这才想起来,我去,我怎么解释素霓这一身伤?看着素霓,文殊沮丧了。
燃灯给亚宇一个丸子:“镇静用的,吃了。”
亚宇把药放到嘴里,以酒送服,然后轻声问:“我还伤了谁?”
毕方指指素霓:“那小孩儿,不严重。”
亚宇看看毕方,他在想象中不断想撕碎的那张脸,他恨了他五百年,结果是自己负了他?他的死刑,他九个兄弟的死亡,还有五百年来的守护。半晌亚宇问:“我伤到你了吗?”声音虚弱,象受了伤。
毕方沉默一会儿:“没有。”
亚宇的身体颤抖,目光一顿一顿地垂下来,身体里好象有另外一个人,麻木地问下去:“是我,杀了我家人?”
毕方没有表情,目光望着远处,好象记忆存在远方:“我到时,已经到处是尸体,然后你回来了。记得吗?地上的血都干成粉末了,任何人都可以判断出,人死了几天了。当然,不是你害死我家人,没有审判,没有验尸,下的命令是通缉逃犯,我已经被判死刑了,不用再判第二次。我不该逃回家,是我的错。”
亚宇问:“你为什么杀我?那时我就疯了?还是,被杀之后我才疯的?”
毕方半晌:“你打了我,我打了你一拳。你倒在地上,头上流血,然后,你开始发狂,好象失去理智。”
无当问:“然后呢?”
毕方轻声:“冷却塔被撞翻,他砍死几个手下逃走,我追下去,他挣扎中,脸上开始有鳞片,力量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我砍断他的脖子,我想回去处理冷却塔时,反应堆炸了。”
任无当一直追问当时的情况,当然不是为了给毕方平反,毕方无罪,早在猰貐吃人时,大家就明白了。
任无当问的就是:谁弄爆了核电站。
猰貐只是呻吟一声,抱住头。原来冷却塔也是他弄翻的。
毕方道:“我听说亚宇没死,正在救治,我猜,他吃过不死药了。那么,我们打斗争执,都不是死罪,导致核电事故,会判死刑。我就没说。结果,亚宇伤了人,逃走。他们认为,亚宇兽化了,是治疗失误,他们不承认亚宇吃过不死药,我就被认定为故意杀人,导致重大后果。我一直不明白,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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