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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狠心人。”许曾氏扭过头,哭了。

    她早料如此,又觉得确实靠女儿不住。

    母亲在她面前流泪哭泣,许双婉心里着实不好受,这时她心如刀割,热泪盈满眶,但一步也没有往前安慰她痛哭的母亲。

    她的母亲,她是信不过的,这眼泪即便现在是真的,回过头来,母亲也会拿她的眼泪刺伤她,要挟利用她。

    但她能为难,能要挟利用的只能是还在许府的许双婉,等到她出了许府这个门,母亲便是想为难也为难不了了。

    母亲说得对,她不愧为是父亲的女儿,是个与他一样能对她狠心的狠心人,往后,母亲的眼泪就是能刺伤她的心,也制伏不了她了。

    大概,他们许家人,天性就是此等薄情寡义罢。

    许曾氏哭罢抹干眼泪就起身要走,临走前,她揽住了女儿的肩,忍着泪意道:“往后你要好好的,不管如何也要保全顾全自己,娘帮不了你了,你要自个儿护好自个儿,听到了没有?”

    许双婉再也无法忍耐,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她送了母亲到门口,看着母亲出了她闺房的门,看着她的背影,缓缓跪下,朝她的母亲磕了个头。

    母亲,对不住了,时也命也,双婉要弃你而去了。

    许双婉的头紧紧地贴着冰冷的青砖地,她的眼泪滩了一地,缓缓流进了地缝中,慢慢消失无踪。

    申时一到,归德侯府的长公子宣仲安已骑马带着花轿行至许府,他一身红裳,衬得脸孔一片惨白,本有些怀疑许二姑娘阴差阳错还是嫁得如意郎君的许府中人一见到新郎官,这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

    此子命不久矣,他下面仅有一个身体比他孱弱的幼弟,归德侯府就是现在看着有起来的势头,怕也只能是空欢喜一场。

    许府的老太爷和老爷,尤其是许父许冲衡更是松了口气——他已行差一步,就是弥补也无法与归德侯府握手言合,还不如跟之前的打算一样,不与归德侯府交好。

    许双婉被送入了轿中,上轿时,她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了一下,那手比她的还冷

    许二姑娘从小性子就要比寻常人多两分沉稳,这冷手握来,她不避不退,直到人扶她入轿,抽离而去。

    一路鞭炮声不断,人声鼎沸,她盖着喜帕看不到人,但也从那一声盖过一声的声音当中听出了喜气来。

    归德侯府的人在一路撒喜糖喜枣。

    花轿落于归德侯府时,正好恰逢吉时,贺喜的话不绝于耳,许双婉被采荷扶着,每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吉时已到,”证婚公唱和着,“新人入堂,相拜天地高堂”

    许双婉不知道人来了多少,一路被扶入喜堂时,她身上都已冒出了热气,等到拜完堂送入洞房,她脸上都因这份热气涌上了一片热意。

    但人声嘈杂,她又心乱如麻,一路竟没听清楚那些旁边人的一句话,但采荷已喜不自胜,从她断断续续紧张的报话中,许双婉听出了这场婚宴的盛大。

    归德侯府来了不少贵客。

    等被许府和归德侯府的人簇拥着入了洞房,充当喜娘的赖婆子说话已带着巴结之意,一路喊着“小心”不停,言里言外的那声“二姑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喊得亲热。

    今天跟着而来替她送嫁的许府两个妹妹那声声“二姐姐”也喊得格外甜美——她们但凡想乖巧起来,也是惹人喜爱讨人喜欢的。

    “少夫人”归德侯府跟着过来的是一个体态很是粗壮的婆子,一路挤过了赖婆子扶着许双婉,等一入洞房,又是把挤过来的赖婆子挤到了一边,跟许双碗道:“我们长公子要招待贵客,稍后才回洞房,您先坐会,有什么要用的,您吩咐奴婢。”

    赖婆子被挤了又挤,好不容易挤回来又被挤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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