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少明白一些他的感受。他起初还试图为自己辩解几句，后来就崩溃了，说他喜欢这孩子，他们全家都喜欢这个孩子，并真心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对待，并保证能给孩子一个美好的前景。说着说着就涕泪横流。

    我是花了很长时间才让他了解我的意图。

    我后悔我为什么不去了解一下对面的这个大不了我几岁的爷们儿是否信教。那样我就可以少费几番口舌。

    如果他信天主教，我就说，你敢在上帝的面前保证你真心地爱他，用你生命的全部，养活他，教育他，给他的全部的父亲的爱，并让他成为你的亲生骨肉吗？

    如果他信佛，我就会和他谈轮回报应，把他拉到一座大佛寺里谈，并说明来意后，让他在送子观音面前说，你小子好好谢谢菩萨罢，多烧几柱高香，多捐些功德。许愿吧，如果违了你的愿，将会得到报应。

    如果他信道符，我会让他设个坛，我穿上道袍，烧些用朱砂写的童体字的马粪纸，并念念有词地用桃木剑挑到用碗接的无根水，并令他喝了，并要去他的八字，吓他说如果他对孩子不好，将用小偶人作法害他。如果他信更古怪的一些教，比如坚持生病不看医生的那种，就坚决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把孩子带走了事。并告之当地派出所严密关注。

    现在倒好，我一不清楚他是否信教，二不清楚他信什么教。我不可能讲我这么做的真实原因，即使讲了，他也未必肯信。我越想越懊恼，痛恨自己的工作没有做足，就冒失行动。现在陷入被动。

    一番唇舌之后，他才明白我的意思，他大喜过望，却又将信将疑。我知道他现在是一只惊弓之鸟，我随便的一个什么表情就能让他在天堂与地狱之间走个来回。我叹了一口气，我分明从他身上看到了我不愿看到的那个表情。就是不相信我是好人的表情。

    可我的痛苦有谁知道呢？想来佛祖普渡众生也是这般艰难的吧。我料想，如果再这么坚持下去，恐怕我也难和他达成某种信任，而这样的谈话不可能改天再谈，如果改天再谈的话，我就会有性命之忧，他也许会叫上一大群人，象古龙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在整条街上扮演着各种贩夫走卒的角色，在事情发展到双方没有退路时，一个摔杯为号，当时翻脸，对我痛下杀手。我必须在短时间内把事情处理干净，为自己留好退路。

    不能因为做好人，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我陷入沉思，而他则在进行漫长的煎熬。

    两人造成了十分诡异的气氛，如果表现在漫画里，我们就应该悬在太空上，背景一边佛光万丈，一边是阴郁森严的妖云密布。

    嗯，我说，我刚才的想法是有的，但有个条件。他松了一口气，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总算伸脚探到水底。说吧，你需要什么？他开始恢复了一个商人的自信，瞬间恢复了在商场打拼下养成的沉着。我只能顺着他的思路说，我需要一个保证。

    我开始陈述我苦思后的成果。我和你订一个合同，你可以养这个孩子直到他成年，这个期间你必须保证不能打骂孩子，让孩子吃苦受罪，否则我也让你受罪。然后到孩子懂事之后，你必须告诉他真相，让孩子自己选择，如果你不愿，对不起我就要收费，就当作封口费好了。他想了想，答应下来。

    那时候，电子合同已经开始受法律保护，我当时也没太当真，直接就拟定为电子合同。一份信息保密专利性质的合同出现了。其中的具体细节在我和他讨价还价也逐一商定下来，我还是有点佩服他，不知怎么的，从我原来预想的公开秘密的年龄从16岁被他讲到23岁，又被我砍回18岁，最后敲定为20岁。

    我甚至还和他开玩笑，说是不是这个孩子也是这样讲来的？他涨成猪肝脸，我才觉得他未必了解我的幽默，我可能是伤了他的自尊。

    这份合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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