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前面正是曲江池支流,一个小小的河湾,遍植梅花。此时正是梅花开放之时,暗香隐隐,花枝繁密,掩映着一排屋舍,十分雅致。
见这里比自己设想的要好太多,黄梓瑕也略微放心了一点。那中年人带他们进内,几个侍卫奉茶退下后,那个中年人才笑问:“蕴之所来何事?”
王蕴说道:“今日上元,小侄从琅邪带了些许手信,特送给伯父品尝。”
那人接过东西,客气了几句,目光又落在黄梓瑕身上。
王蕴又说道:“小侄与夔王也有旧日情谊,往年照例都有一份送他的,如今听说他在这边,因此也顺便带过来了——薛伯父您先帮我看看,小侄年轻不经事,不知这两份东西,究竟哪份给昭王c哪份给夔王好?”
他将两个锦盒打开,那位薛伯父与他心照不宣,便低头看了看盒中,见一尺来长的锦盒内,一个放的是拇指长一个小葫芦,光滑可爱,拿来赏玩再好不过;另一个盒子放的是一方掌心大的澄泥砚,清光幽淡,十分雅致。
两件东西都十分小巧,里面绝藏不下什么东西。但薛伯父还是都拿起来赏玩了一下,然后才笑容满面地放回去,说:“昭王小孩子脾气,自然是爱葫芦,送夔王砚台也很合适的。”
“多谢伯父指点,”他一边道谢,一边将砚台交给黄梓瑕,说,“我和伯父坐一会儿,你替我送去吧。”
“是。”她应了一声,将盛放那个砚台的小锦盒捧起,向着后方走去。
在侍卫的带领下,黄梓瑕穿过怒放的梅花林,来到河湾边的走廊上。侍卫们停了下来,示意她一个人过去。
走廊架设在河岸之上,下面中空,她的脚踏上去,声音轻轻回荡在水面。暗香浮动在她的周身,裙裾拂过廊上花瓣,响起轻微的沙沙声。
她走过两三间屋舍,来到正中的房舍门口,还未进去,便看到李舒白站在门内,正凝视着她。
他一身毫无纹饰的白衣,清逸秀挺如外间盛绽的白梅,唯有那一双深黯的眸子,凛冽如夜半寒星。
黄梓瑕微微而笑,向着他盈盈下拜:“王爷。”
李舒白大步走来,将她的手腕握住,一把拉进屋内,劈头便问:“你过来干什么?”
黄梓瑕没有回答,只含笑问:“你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我了吧?”
李舒白皱起眉,将她的手放开,转头避开她的笑脸:“不是让景翌他们告诉过你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吗?”
黄梓瑕将那个锦盒放在几上,然后走到他的身后,轻声说:“可,我想你了。”
他的手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收,那松开的十指紧握成拳。几乎无法抑制的,一种温柔而甜蜜的灼热流经他全身,血液都加快了流动。
他强自克制自己,只压低声音,说:“现在见到了,我一切都好,你快回去吧。”
黄梓瑕站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只问:“今日上元,王爷可有什么需要的吗?我回去后让人备好送过来。”
“没有。”他生硬地说。
她默然咬了咬下唇,然后说:“我与子秦去鄂王府检验过鄂王的尸身了,他胸前伤口偏向左下,如今已经写入验尸册存档。”
“嗯。”他仿佛没听出来般,冷淡地应了一声。
黄梓瑕见他始终没有理会自己,便只能向着他又无声下拜,低声说:“那,梓瑕告退了。”
她等了一会儿,见他始终没有应答,只能站起身,默然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听到她衣裳的声音,李舒白终于再也忍耐不住,转身看向她。门外落梅如雪,零星的花瓣被风卷进屋内,擦过她的耳畔,扑向他的面颊。那柔软的一点触感,带着她身上的暗香,忽然让他的心口泛起巨大的涟漪。
如同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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