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粥喝完,“夫人可还要来一碗?”
宋初摇摇头,双眼迷离无神,听着银杏收拾碗筷的轻微声响,竟觉安心。宋初心中自嘲,自己何时竟如此软弱了,不过是瞧不见罢,怎的如此悲春伤秋。
“主子自非常人,”银杏弄完,接着说道,“听闻当年夫人随着主子上战场,救士兵,谁不赞一声夫人真巾帼不让须眉。”
宋初面露迷茫之色,好半晌,无辜又悲伤,那些记忆怎的如此模糊。银杏见她不说话,回想了下自己的话,也不知哪里碰到了伤心事儿,闭了嘴。
房间里陷入寂静,宋初半趟在床上,呆呆的坐着,好久,宋初问道,“几时了?”
“快辰时了。”银杏看看天色,夜幕降临,迷迷漫漫一片。
“天快黑了啊!”宋初叹息一声,银杏耳里难受极了,没在宋初脸上瞧到一丝悲伤,心中更是伤感,她就要忍不住开口劝几句,话到嗓子眼却被宋初出口的笑声打断,“快去外厅瞧瞧,替我好好招待他们。一会儿请白神医来一趟。”
宋初点头应是,退了出去。不放心,专门挑选了细心的婢女在外间候着。众人知晓这是他们的女主人,不敢有半点儿怠慢,皆打起精神屏气静候。
屋子外面并无欢声笑语,木制筷子碰到瓷器的声音交杂,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很快便恢复了宁静。宋初端坐在外间的高凳上,深漆檀木圆桌被磨平了棱角,其上放置着小半壶热茶,旁边一个青花瓷茶盏,热气徐徐升腾。
一只修长秀美的手握住茶盏,青与白的对比,更显的苍白的手如玉骨般。宋初歪着脑袋,做出盯着茶盏的姿势,抿了几口。视觉消失,其他的感官好像更加敏感,泛着热气的茶水入口带着丝丝涩味,从喉咙往下,又觉有些甜意,口腔萦绕着久久不散的茶香,细小的活跃因子在舌尖流淌。
宋初一只手在深色的桌面上摸索着,指尖碰到一个光滑温热的东西,微微一笑。复又小心的试探着把手,另一只手摸摸茶盏的位置,慢慢提起。她小心的盯着桌子处,微微垂着脑袋,若不是神情有丝紧张,眼球泛白,毫无搅局,不会有人察觉她是个失去视觉的人。
“嘭!”
茶盏摔落而下,触地的那一刹那,如不整齐的花瓣似得绽开,飞的老远。宋初像是被吓住,手还维持着倒水的姿势,清亮的茶水徐徐而下,平整的桌面兜不住清甜的液体,恋恋不舍的绽开流下,直到宋初的膝盖脚面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恢复只觉般,右手动了动,平静的把茶壶放在桌上。
侍女们被她赶在外面,却不敢大意,听见房间里的脆响,侍候的两个婢女急急忙忙赶进来,看到的就是流了一地水,碎了一地瓷的场景。另一个婢女自是那东西收拾残局,另一个轻轻上前,嘴里急切问,“夫人,何曾伤到?”若她稍微了解下宋初,便会发现宋初的表情有些委屈和伤心。
宋初表情如旧,平平淡淡,仿佛刚才的失误并非自己所为,闻言摇摇头,“不曾。”!%^*
宋初跟着宇文乾久了,耳濡目染自是有股威严的气质,她素来气质高雅,仿若不食人间烟火,带着那股子的距离感更让人不敢轻易开口。
婢女未曾见过宋初这个女主人,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唯有打扫地面的清脆声。
桌上的茶盏器具重新添上,靠近时才注意到宋初的裤子鞋面都湿了,找了衣裳过来,“夫人,可否要更衣。”
被烫着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已是克制,仍不免有几分懊恼和厌恶。不就是瞎了,怎的好似成了废人。
宋初极力抿着嘴,点头。罢了罢了,已是如此,何必顾影自怜。(!&^
那婢女扬起个笑来,急忙找衣衫去了。
“先下去吧!”换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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