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一时的安生。但那长久压抑在心,不断积累的愤怒,不断在心里诅咒与怒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无边压迫,一旦得到释放,那将是一股无坚不摧的可怕力量。
这一夜,当血腥味传入那个半夜起床小便的人的鼻子,他惊讶的发现,今夜不知何时,那一如从前般压抑的罪恶城依然如山岳般压得人喘不过气,黑夜里显得诡异如恶魔在张牙舞爪。那仿佛永远也没有改变,永远将整个城市禁锢,充满罪恶的城墙外,不知何时已经高高挂满了一具具死尸。整个罪恶城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高高挂起的一具具尸体每隔丈远一具,沿着城门伸向远方。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曾经的一方雄主和他们手下的精英,让罪恶城最底层饱受压迫,曾经午夜梦回惊醒都是冷汗淋漓,曾经心里诅咒千百遍却依然活蹦乱跳,现在却已经高挂城头,一时让饱受折磨的贫民们目瞪口呆,沉默久久,唏嘘不已。从半夜开始就已经惊扰了这座无数岁月以来被罪恶牢牢占据的城市,直到天明,几乎整个城门口,城墙上已经人山人海。
不知是谁突然扔出一颗石头,喧闹咒骂不已的人群里瞬间沉寂下来。然而,就像是有人在平静的湖面丢下一颗石子,一石激起千层浪,在短暂的沉寂之后,接踵而来的无数乱石横空,如雨点般向着那些挂在城外的尸体飞去。
一时间,愤怒的嘶吼,诅咒的怒骂,压抑多年的恐惧,乱石破空乱成一片,就像煮沸腾的粥,又像是猛然逃出牢笼的猛兽,以惊天的怒吼发泄多年囚困的怒火。
混乱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似乎直到所有人都累了,那一通无名的怒火发泄完了。那些生平俯瞰众生,掌握别人生死于顷刻的一方雄主的尸体也已经面目全非。一只褪去昨日辛劳疲倦的飞鸟,不知从何处飞来,带着一丝茫然落在挂尸体的木桩上。向四处看了看,没有受到惊扰与危险的它把自己尖锐的长啄伸向那诱人的美味,几番刊啄之下,两片尖锐的鸟啄啄下一块带着弹性的肌肉组织,舌尖一卷吞了下去。美味下肚之后,它似乎有了精神,长鸣了一声,继续享用这丰盛的盛宴。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叫唤引来的,一大片黑压压的飞鸟从远方飞过来。
看到这一幕,即使是曾经恨意无限的这些贫民似乎也有些不忍,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慢慢的散了,只是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那些该死的现在没有靠山了吧!”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是啊!这些曾经骑在头上拉屎拉尿,不把人当人看的混蛋,现在靠山倒了,这些该死的还住那么好的房子,吃着别人辛劳换来的成果,睡着别人被窝里抢去的女人,这特么还有没有天理,这些该死的蛀虫早该下十八层地狱去了。
整个罪恶城里,除了城主府,城主夫人的七宝楼台之外,就没有什么像样的气派点的房子,那些曾经雄霸一方的大佬们总要到城里来买生活需要的东西,来回总得有个休息打尖的地方,虽说七宝楼台吃喝玩乐,衣食住行都能够解决,但有个自己的地方总是方便行事一些,而作为一方雄主,住的地方怎么着也得像个样子。除了罪恶之地各方大佬在罪恶城的落脚处外,罪恶之地几乎就没有几间像样点儿的房子,不是说这些人懒或者没钱修建,又或者说不在乎。其实每个人对于自己所拥有的都会去珍惜的,谁也不愿意自己住的地方像个狗窝,只是他们更清楚,罪恶之地的权利更迭往往并不止在于哪个大佬死亡那么简单。在一位大佬挂掉的同时,他手底下的那层层复杂的关系网也同时会遭受毁灭的打击,这一层层的关系网所拥有的资源随时都可能易主。与其花费精力财帛去改善一些随时可能是他人的东西,还不如及时行乐,七宝楼台有的是销金的地方,能乐一时是一时,能欢一回是一回。
不知是谁带的头,这些被压迫已久,饱受煎熬与折磨的人群开始砸门,把人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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