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剥皮,也是有技巧的。
这剥皮就得像人穿衣服一样,从颈子上往下剥 , 就好似将穿好的衣服脱下,这样剥下来的皮子才是完整的。
月娘手里的匕首尖刀稳稳的落在了颈子上 , 削铁如泥的刀再往下 , 她也感觉不到痛了 , 因为心里已经够痛了。
她身上到处都是血,她已经感觉不到哪里的血是从喉咙上面涌出来的了。
就当她手里的匕首往下移,要刺入心脏那里的时候,一道哭喊声突然从外面奔了进来。
然后一道身影快速的扑到了她的面前,将她的手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来的人是深秋。
深秋还是那个深秋,只是大概是哭了许久,两只眼睛都肿成了鹅蛋了。
她的脸上还挂着眼泪 , 抓着月娘的手抬起头对她摇头:“主子不要做傻事呀,主子。”
月娘在监狱里这段时日 , 想过很多人 , 比如阿姐 , 比如阿奴,比如断念,比如数九 , 甚至还想过姜聿与参云 , 但是唯独却漏掉了深秋。即便是想起,也只是一下带过的轻描淡写,她从来没有想过 , 深秋会寻到监狱里来。
“深秋。”月娘笑 , 深秋死死的压着她的手 , 生怕她继续往自己身上落刀子。
其实只有月娘子自己知道 , 她哪里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再往自己身上割了,她的力气都用来努力的活着了,努力的去爱阿姐 , 努力的去赢得数九的尊重,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没有力气了。
“主子。”听到月娘在叫自己,深秋忍着哭泣哎了一声。
“主子,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去杏林坊好不好,奴婢陪你去杏林坊,主子,你要活着呀 , 活着才有希望 , 活着才有一切呀主子。”
深秋摇晃着月娘的手臂,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儿的月娘仿佛一根木头愣愣的瘫坐在地上,她想要把月娘摇醒。
月娘目光之转移到深秋身上。
希望吗?
她以前也是这样想的,活着才有希望,才能报仇。
只是现在呢?她毫无尊严的活着,被践踏,被侮辱,什么都没有留下……要去杏林坊吗?去那个地方,还不是依旧是死么。
何必要再搭上深秋的一条命呢。
“主子 , 你听我说,奴婢来的时候,来的时候听到他们说阿奴主子逃出去了 , 主子,只要我们活着 , 阿奴主子就回来救我们的 , 杏林坊 , 奴婢在杏林坊里会保护罩主子的。”
深秋说着说着,就啜泣了起来。
她衷心于阿奴。
也觉得月娘是个好主子。
如今阿奴逃了,月娘若是死了,千行宫的一行人只怕谁都落不着好。如此她不如死死的抓住月娘这根稻草,只要月娘不死,便是这风雨飘扬的世界里她唯一的倚靠。
“阿奴。”
月娘说起这两个字,突然扬起了头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阿奴呀阿奴。
她还敢指望阿奴吗?
不。
即便是要活下去 , 她也不会再将生命随意寄托在任何的男人身上了。
数九是,阿奴亦是。
“你是怎么进来的,赫君不在门口么?”
月娘看着深秋 , 止了笑 , 冷冷的问了一句。
深秋摇头。
“赫君大人往停芳楼去了。”
“说是百媚主子不肯将珈尛的皮子交出来 , 珈尛如今还停放在停芳楼。”深秋说起珈尛也是咬牙切齿的。因为她不仅不忠,还不义。
这般的人还能得到门主的垂青。
“停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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