嵫崦山下的腊梅已初开了两三朵,像个可爱的小姑娘,鹅黄色的眼影,眉目间莹莹的笑意。
白鹿带着阿黄围着那依旧青绿的穹湖走了一转又一转。
他从前就在这里同她捉鱼,他还曾笑话她捕鱼的笨拙模样;每每夕阳洒满了青绿的湖水的时候,他就会带她来这里坐上一会儿,他知道最温暖的夕阳会洒在哪片湖畔的草地,那样多年,他从未曾坐错过。
那个时候,这片湖还不叫穹湖。是她嚷嚷着这么漂亮的湖居然没有同样一个漂亮的名字实在是不亚于一个身材火爆的美女却没有一件火辣的低胸红衣一样令人惋惜。
他说:“你看那湖水澄澈如苍穹,不如就叫做穹湖罢。”
穹湖穹湖你依旧如初,为何我的良人却迟迟不肯归来?
月亮爬上梧桐树的梢头,白鹿同阿黄漫步回家。远远就看见立在溪畔的那座茅草屋里,玄衣的男子拿着锅铲炒菜,屋内一灯如豆。
“等院子里的青菜熟了,我给你做三鲜时蔬。”……
屋内缭绕的炊烟环绕在屋内人的身旁,屋外飒飒的凉风扬起屋外人臂弯里的雪白轻纱。
他端着一盘素炒青菜从烟雾缭绕里出来,看见烟雾缭绕外满脸泪痕几乎是飞奔过来的她。她扑到自己的怀里,身子不由得一颤,怀里传来她抽泣的声音。
她说:“你回来了……”
空气好像也凝固了,良久,传来沙哑的一声。
“夫人,你认错人了。”
白鹿颤了颤,抬起头来对上半张都被面具覆盖的脸。她楞了好一会儿,方才松开紧紧拽在那男子衣脚上的手。她抬手一撸抹干了脸上的鼻涕和泪水,俯身朝那人行了一个礼。
“是我认错人了。方才是白鹿失礼了,大哥见笑了。”
“无妨。”
他端着菜从她面前跨过,带过一阵风,吹得她的脸生疼。她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屋,他请她坐,她便坐了。好像她只是一个客人,那他才是主人。
他抬手递给她一双木筷子,温和的道:
“一起吃吧。”
白鹿抬手接过筷子,忘记了她从小留给夕儿灌输的不要轻易吃别人给的东西的思想抬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就往嘴里送。她慢慢咀嚼,神色却变得愈发沉重,时不时抬眼嘘一嘘对面专心埋头吃饭的面具男人。
而那个男人头顶却像是长着另一双眼睛一般,眼睛也不抬的便开口道:
“怎么了,菜不好吃?”
白鹿逼回眼眶子里的泪水,回答道:
“没,我就是觉得大哥烧的菜跟我夫君烧的味道很像。”
男人顿了顿,抬起筷子继续夹菜。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你认错人了。”
“我知道,他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死了。方才屋子里烟雾太大,你们的背影真的太相似了……”
男子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继续静静吃饭,白鹿也只好埋头乖乖吃饭。
饭后闲步,男子向白鹿告别。白鹿瞧着天色已晚,便留他下来歇息一晚。男子婉拒,只道要去南边的小镇上工,去晚了店家就要换人了。白鹿低头默默思考了一会儿,笑意莹莹道: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请你到我府上做工,给我女儿做老师如何?”
男子颤了颤,抬起眼皮子来看了她一眼,又闪开了。
“在下一不会文二不会武,唯一做得好的现在也只剩下烧菜了。我一个乡野村夫,如何能做得了小姐的老师,夫人美意,在下怕是要辜负了。”
“无妨无妨,我就是想让大哥教夕儿做菜,好让她不要像我一样,嫁了人还要累得夫君烧菜。”
“夫人是贵人,家里自然是不缺厨艺高超的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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