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划拉着浴池里的水，眨了眨眼，“在想顾家。”

    “顾家？”他的眉头微拧，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李玉又跟你说了什么？”

    ....顾霆，你的洞察力能不能别这么强。

    “没有。”我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能撑起偌大一个顾家，顾云天和李玉都挺不容易的。纪家比顾家差点，我爸都忙的焦头烂额，更别提顾家了。”

    他显然没有什么谈兴，淡淡地说，“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我冲他扬了扬眉，捏了他的脸一下，“再怎么说我也是要进族谱的人，你就当给我科普科普知识，免得到时候叫人的时候出什么岔子。”

    “真想知道？”他的神色晦暗不明，眼底是我捉摸不透的光。

    “嗯。”我忙不迭地点头，他这才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都是些规矩繁琐的旧事，你想从哪听起。”

    我一见他并没有起疑心，心里安心不少，试探性地说了句，“先从顾云天说起吧，我以前就听说他是顾家历代最杰出的掌权人，顾家在他手上达到顶峰。”

    “的确如此。”他淡淡道。

    我靠在他怀里，开口，“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顾霆表情很淡，“固执，守旧，心狠手辣。”

    “一点好评都没有？”我又试探性地问了问。

    他沉默片刻，继而缓缓开口，“他很自律，在商场上战无不胜，算的上是枭雄。”

    “那他对家人呢，对家人怎么样？”我有意识地把话题一步一步深入。

    “在他眼里没有家人，只有棋子。”

    他的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淡淡开口。“我在他的身边长大，很清楚每个人都是他繁荣顾家的棋子，他习惯掌控别人的人生，并以此为乐。”

    “可他容忍了我的存在。”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缓缓开口，想到顾云天书房里那些记录着顾家每个人成长历程的照片，觉得或许他并不像顾霆想象的那样无情。

    “傻，那是因为他无法除掉你。”顾霆轻点了点我的额头，“因为，你死，我不会独活。”

    我的心颤了颤，抱着他腰的手紧了些，柔声开口，“也或许是他老了，病了，想有子孙之乐了。”

    “傻。”他轻笑一声，“如果他真想要子孙之乐，就不会连看了不看孩子一眼了。”

    他说这话时，虽然别开了脸，可我却能看到他眼底闪过的黯然。

    我心里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顾云天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被冷冰冰地冻在棺材里，又怎么可能见的了小景和小希。

    一时间，气氛莫名地有些凝滞，他吻了吻我的额头，低声说道，“顾家的事你没必要烦心，自有该操心的人。”

    话题说到这儿，我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只得草草地将自己冲了冲，就被他抱着上了床。

    这一夜，我破天荒的失眠，李玉潸然泪下的脸和通道里那些挂画在我脑海中交替出现，一直到清晨，我才撑不住地沉沉睡去。

    因为休息不足，第二天顾霆也没叫醒我，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洗漱完毕下楼，就见小景正在一脸严肃地和顾霆探讨夏令营的路线，而小希兴致勃勃地在一旁出主意。

    见我下来，小希一下就扑到我怀里，软糯着声音指着两人正探讨的一个路线，眨着眼睛问我，“妈妈，你是喜欢去山上探险呢，还是想去海边，小希两个地方都想去呢~”

    我捏了捏她的脸颊，刚想说话，就听一声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当然是两个地方都去了，乖女儿。”

    我一愣，转头看向那个已经走进门的男人。

    容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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