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没开始做手术,手术不太复杂,子安不着急,只是先做了面具再说。
太子和梁嫔进来的时候,子安正半蹲在床边,皇帝的衣袖挽起,露出一个小人脸,吓得太子和梁嫔脸色都白了。
皇帝眯起眼睛,敛住眼底的狂暴,从脱皮的嘴唇轻轻地挤出一句话,“朕的好皇儿和朕的好皇后来了!”
这话,轻柔得很,听在太子和梁嫔的耳中,却仿佛雷霆万钧。
梁嫔拉着太子跪下,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臣妾心念皇上,怕有人对皇上意图不轨,所以,冒死前来相见。”
皇帝笑了,笑容是从嘴角缓缓地勾起来,脸上的红斑几乎成殷红之色,眼角的细纹堆起来,近乎可怖,“好!”
太子跪在爬上前,却也不敢太靠近,哭着说:“父皇,儿臣想念您,您可好?”
“朕快死了!”皇帝轻轻叹息,闭上眼睛。
太子回头与梁嫔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有些不知所措。
父皇说他快死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登基了?
太子又爬前一步,哭着说:“父皇,您有什么话说,儿臣就在这里听着。”
皇帝陡然睁开眼睛,眸光再也掩饰不住的锐利狂怒,“是要朕交托遗言,好让太子登基,是吗?”
太子一怔,连忙磕头,“儿臣不是这个意思,父皇不会有事的,父皇是真龙天子,千岁千岁……不,不,万岁万岁万万岁。”
子安听到太子的话,心头直叹气,真不明白,皇帝当初正值盛年,为什么要这么早就确立太子之位?不过,想想也明白了,他的所谓鬼面疮,一直就有,只是掩饰得好,这件事情,皇太后应该也知道的。
皇后嫡出的只有梁王和慕容桥,嫡长子因隐疾不能立,只能立慕容桥。
但是这么一个蠢货,若不是太傅和皇后这些年保着只怕早就死了。
只是,皇后也蠢了,自从被降为嫔之后,她的智商情商急剧下降啊,今天她不该陪着太子前来的,如果皇帝真的有什么冬瓜豆腐,太子就顺理成章地登基,她着急什么呢?想必是见她与慕容桀一同入宫,怕他们密谋什么吧。
她也听到皇帝几不可闻的无奈的叹气。
慕容桀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如既往的冷漠。
皇帝看着太子,“你过来!”
太子颤巍巍地站起来,迟疑了一下,慢慢地走过去,躬着身子,也不敢走太近,在子安的身后停下来,脸色又是惊慌又是茫然。
子安站起来退开,让他们父子对话。
“知道朕得的是什么病吗?”皇帝问道。
太子点头,又猛地摇头,惊恐地移开视线,不敢看他肩膀上的小人脸。
“不知道?”皇帝冷笑,“外面不都在传闻,说朕得的是鬼面疮吗?”
太子不敢作声,在皇帝的逼视下,他显得很无措。
“你说,朕得的是不是鬼面疮?”皇帝问道。
太子下意识地摇头,“不是!”
“那朕是什么病?”皇帝再问。
太子支支吾吾地道:“儿臣,儿臣不知道,兴许,是风寒。”
“你在熹微宫这么一闹,百官肯定也知道你见过朕了,你出去之后,怎么跟他们说啊?说朕风寒?”
梁嫔俯身道:“皇上得的是痨症,已经将近痊愈。”
皇帝脸上浮起古怪的笑,看着梁嫔,“好,是痨症,你们出去吧。”
梁嫔和太子如获大赦,急忙磕头而去。
这一次,殿门关闭,慕容桀下令,任何人不得擅闯,哪怕是一只苍蝇,都不能进来。
子安准备手术,封穴麻醉,手术器械是一把薄薄的柳叶小刀,锋利无比,在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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