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歌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她明白了一切，自己将头撇过去，一行泪在苍白的脸上滑落，渗透在枕头里消失不见。

    也许是别人看来毫无意义的比赛，可在她看来，却不知花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努力，可是最终，她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她明白自己一直以来不是一个勇敢的女孩，这些年来，她错过了很多东西，对于爱情，当初她对秦淮，也是藏藏掩掩了多年。当生活剥夺了她的一切时，她甚至丢失了自尊，一直忍耐，一直承受，对于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信心。可是，这一次，她确信她可以，所以，她很努力地去争取。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告诉我！

    她狠狠地锤着被子，发了疯般地止不住啜泣着，恨不得把自己憋死在这被子里。

    就像当年，当应歌还是孩子时，被锁在柜子里，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另一个男人偷情的画面。她的眼泪就在惶恐的眼里，将眼睛撑得如死尸般巨大，笔直地落下她怕黑，可她必须面对黑，她一个人抱着自己多次在小黑屋里颤抖，仿佛对所有的黑暗磕头。

    就像万长安一样，她的确被母亲那样打过，没有任何理由。她记得，那是幼小的她从黑暗的房间里挣脱出来，迎面就看到一对纠缠的男女，她的母亲就拖着她，给了她一巴掌。

    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有多少次。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父亲，每次全家动筷吃饭时，她都仿佛心事重重。只因为，她的好母亲，总是在事后，握住她肩膀，睁着丧尸般的眼，惊恐地对着矮小的她说：“应歌，我的女儿，妈妈求你了，求你了，不能和爸爸说，说了妈妈完了，你也完了妈妈带你去买新衣服，新裙子，妈妈爱你”

    爱我？

    应歌在母亲的摇晃中懵懵懂懂地明白了爱。原来，这就是爱。

    她幼稚的身体在强烈的晃动中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只是感到一次次的害怕。以至于，每次她见到母亲，都会异样地闪躲。

    她抱着她的小熊玩偶，只是一次次地呆在黑暗里。她从来没有把这些告诉父亲，只是因为那一句：妈妈爱你。

    她需要这个家。

    是的，这些年来，她原谅了很多人，原谅了不负责任的母亲，原谅了她一次次的抛弃。原谅了她的父亲，原谅了他缺失的童年陪伴。原谅了生活对她的一次次打击，原谅了后面一张张夸张的可恶嘴脸。像万长安，像柯桥，像裴莫绮裴莫裳，像张格所有对她攻击的人，她都尝试过忘记，因为她知道她们并不是故意要伤害她。她选择承受，选择逃避，她不想伤害他们，也不想面对他们。但是，现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应歌握着水杯，眼睛却止不住地颤抖。手里的水止不住地顺着手指流下来。

    她明白，就算她忍耐，就算她原谅，可是，只会招来更多的苛待。生活永远不会原谅她。

    她害死了秦淮！

    是她拆散了家庭！

    她可以原谅所有人，可是，她不会原谅她自己。她是个罪人。那就让她背负着原罪，在复仇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吧。她不想再忍受所有的一切，不想再逆来顺受。不是你息事宁人，生活就不会来找你麻烦，要想走得远，不得不反击。

    万长安。

    一定是她。她想起来自己记得万长安穿了一双高跟鞋，因为那鞋过于闪耀，所以她记忆犹新。而她记得，当她被关进那房间时，门外，传来的，是冰冷的鞋跟声。

    她的脑子里出现了那双充满着不屑和嘲讽的眼睛。仿佛看见了，她踩着高跟鞋，走到自己背后，将自己推进了那间储物室，于是她的眼里充满了仇恨。

    我真的不想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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