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相当清楚,没有人可以试图来破坏他想要的宁静空间。
如果不是紧急的事,小福是不会放行外人进来的。
过了几分钟,他才陪同木木旋开了门。
雪儿一直静立在门外,一直在等,似乎不管等多久,她都会等下去似。
她的脸色苍白如同一张被水浸湿的宣纸,木木关切地注视着她,问道:“雪儿,怎么了?”
雪儿啜泣地说:“宗族已经决定,下个星期就安排与韩方的订亲会唔。我们没有办法阻止这场联姻。”
木木的桃儿脸一片黯淡,秀眉角儿犹似雕着一朵阴霾乌云。想不到宗族的速度,如此的神速,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她们逼到了绝境!
任何事都不要抱太高希望,才不至在以后,摔得太狠和太过绝望。
夜幕下的宗族,是寂静的,但在寂静当中却有水流的咽呜之声,仿佛有人隐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地落泪叹息。
“表姐如果没有炫,你会怎么样?”
木木抱膝坐在冰凉的大理石窗台上。轻袅的雪纱裙角滚着三层蕾丝边,月光透过来,给她白皙的小脚染上了一层粉白的颜色。三脚钢琴上,那束百合花瓣上的露水,正盈盈滴落在琴键上,细听,仿佛会嘀哒嘀哒的响;鱼缸里的金鱼,安静地躺在水底下,像冬眠了的海藻,处于绝对的静谧状态,仿若子夜来临,而万籁皆寂。
夜空星痕点点浅坠,似垂在原野上的朵朵小碎花,点缀在黑绸缎的幕布上。
“我也不知道,只是从小到大都习惯有他的影子了,如果有一天,真的要离开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梅丽儿不自然的抱紧自己,冰冷的小脚趾碰了一下木木的脚尖,木木惊觉地感到她寒冷的脚趾传递过来的那种属于一夜露水绽开后,就被剪下的花蕾——这种无望的眼神里,所承载的美丽年华,虽然表面看似鲜艳夺目,但却已是无根可以汲取营养的“鲜花”;在它浓郁的花香里,盛满了开败了的绝望般颓废的气息。
“木木,你看水缸里的鱼,离开水后,还能呼吸吗?”
梅丽儿指了指桌上鱼缸里的鱼,它们忽然吐了一个水泡,水才是它们存在的空气。
“可是表姐,你并不是鱼不是吗?”
木木从阳台上站了起来,盖着脚趾的雪纺纱裙角,层层像水纹般散开,柔软的光泽,浸着月华,如山涧泉水涌出,空灵回音,倾了一地。
“木木,你见过一种只在月光中开放的花吗?”
梅丽儿,双眼迷漓地看着木木。
木木的爱神款式的雪纺纱上是绣着几束错落有致的雏菊图案,就连V字型的衣领上都精致地绣着小朵朵的雏菊,新鲜而秀气。
梅丽儿身上的雪纺纱的图案则是一种洁莹的花骨朵儿,像漫天纷飞的雪花,开了,就倾泄一片,纯雪色的花,纷至沓来,像颗颗碎了的钻石。
“这种只在月光中绽放的花儿名叫‘月光花’,藤本植物,茎绿色。用手轻轻一挤就有乳汁,它是很敏感的。叶子是卵形的,花大朵儿,纯白色的,凑近闻有清香味。月光花很固执,它的一生只在晚间开放,日出后凋谢,果实卵形。产于美洲热带。”
“好奇特的花,真的只在月光开放吗?”木木对于月光花好奇起来。
“是的,月光花在七点左右舒展开自己的花瓣,虽然短暂,但开得非常美,美得连雪花都逊色于它。”
梅丽儿倚在落地的法国窗上,凝望着蓝墨色夜空上那轮皎朗的月亮,桃花杏目一般的眸底里淌着丝丝清波。
她轻轻地踮起脚尖,高雅的伸展双臂,引颈优美,开始跳芭蕾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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