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要为父守孝三年,不能婚配,温家自然是愿意让温雪萝等着他。
左不过到那时,温雪萝也才及笄不足两年。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明白知道温雪萝是燕淮那边的人,温家会是燕淮背后的助力,小万氏又怎会请她?
谢姝宁冷眼扫视了一圈周围,见到的人,即便是她这样鲜少出门赴宴的,也并不觉得眼生。人数也的确不多,里头最打眼的当属她跟温雪萝无误。两人,一个是燕淮的未婚妻,一个是燕霖的未婚妻。
旁人一定都是这样看待她们二人的。
谢姝宁百思不得其解,既如此,小万氏借着万家几位姑娘的名义,邀了温雪萝来,难不成只是为了场面上好看?
到了这样的时候,小万氏莫非还想同燕淮维系明面上的友善?
若真是这样,未免也太自欺欺人了些。
柳眉微蹙,谢姝宁低头看起了露出裙摆的鞋尖。
身旁的谢芷若忽然道:“八妹妹,你今日可是真来对了。”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谢姝宁听得一头雾水,但知晓谢芷若素来爱同自己攀比,这会怕是见万素素只待她热切,心中不高兴罢了。况且谢芷若差不多到了年纪,没两年就该嫁入长平侯府,做林远致的正头夫人,但林家的境况是一日不如一日,她今日又见了温雪萝,想必极为不快。
几厢一比较,分明是她的婚事最差,也难怪日益张狂的谢芷若觉得不忿。
凭什么……
谢姝宁几乎都能听见边上的人低声咬牙切齿吐露的这三个字。
她没应声,权当自己连一个字也没听见。
谢芷若讨了个没趣,嘴角翕翕,别过头去。
万素素则在另一侧笑着道:“听说你同惠和公主十分要好?”
“承蒙公主殿下抬爱。”
万素素便又道:“你在我跟前就不必谦虚了,我可听说,你厉害得很,什么都懂,连天底下最擅绣技的覃娘子,都对你赞不绝口。”
她一句句说着夸赞谢姝宁的话,似要将她捧到天边去。
谢姝宁只觉眼皮一跳,认定万素素古怪得很。
万素素是这话怎么听上去,像是故意的,故意要将她捧得高高的,好惹人眼红……
偏生她右手边还坐着个谢芷若。
须知,她家这位六堂姐,可是连芝麻大的事,都能嫉恨上她,更不必提万素素这会说的话,句句都戳在了谢芷若的痛处上。覃娘子一开始便是谢家长房请来,教长房的几位姑娘女红的,二房跟三房的几位,都是得了运气,有幸能在一道学罢了。
谁也没想到,最后倒叫谢姝宁这个不起眼的拔了头筹。
谢芷若因为这事,已从幼时便开始记恨谢姝宁,直到如今也没能放下。
前些日子,她又听说了覃娘子知道谢姝宁归家了,便也要加紧时间赶回来,本就不快得很。这下子又从万素素嘴里听到了覃娘子对谢姝宁赞不绝口的事,登时气红了眼睛。
她忍不住在边上讥了句:“女红做得再好又有何用,咱们这样的人家,难道还要自个儿做了绣品去卖钱度日不成?”
官宦人家的姑娘,平日里但凡要做点什么东西,自然都有丫鬟婆子带代劳,的确并不需她们学的多精多厉害。
万素素却像是执意要同她唱反调,笑嘻嘻地道:“谢六小姐这话可不对,覃娘子的故事,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女红做得好,可也是一桩妙事。若不然,坊间又怎么会有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样的话?”
谢芷若沉下了脸,“我只知道文武状元,原来世上还有绣花状元不成?”
话音刚落,亭外有几个穿月白中衣墨绿比甲,束丁香色腰带的丫鬟端着东西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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