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楚寰看见欲言又止的我,冰凉的目光扫视了我一阵,引得我愈发心虚,只道:“没事,我只是想问,这天都暗下来了,莫攸然若还不来,我们真的要等上一夜吗?夜里很冷。”
许是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他紧盯我不放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投放至清江之水,举目眺望:“若是他不来,我们该去往何处呢?”
我即刻提议:“若然居?也许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也好,只不过那儿早就变成了一团灰烬。”
“楚寰你还记得若然居的寒潭之后有个山洞,以前你经常住在里面。”我突然想到这个山洞,见到楚寰也的表情似乎也记起来了,我便继续说:“那儿有柴火,还有衣物。”
“你说的不错。”
又等了一个时辰,清江那异常冷凛的风将我的双手双脚早已冻僵,而楚寰却仿佛没有大碍,仍笔直的坐在我身旁,也许是因他自幼便在寒潭内长大,对于寒冷的抵御相当强。
突然,楚寰握紧了腰间的剑,撰着我的胳膊便起身,而早已冻僵的我一时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吟叫出声。
而楚寰拽着我胳膊的手倏然松开,那瞬间长剑已经拔出,那光芒在暗夜之中甚为阴寒。而我因双腿的酥痛,猛地跌坐回雪地之上,仰头观看此时的情形之时,几道黑影由头顶飞掠而过,雪白如雾的石灰粉就这样朝我的眼睛洒了过来。我躲避不开,硬是让大部分的石灰粉洒入了眼睛,那强烈的刺痛锥心刺骨般传来。接着,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有的只是疼痛。
“未央!”楚寰一声怒吼传来,只听见刀剑铿锵之声源源不断的传入耳中。
冰凉的液体喷溅在我的脸上,身上,手上,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我的嗅觉,呕吐的冲动不断传来。
身子一轻,只觉一双手臂将我的身子托起,飞速向后退,耳边的清江水声不断传入耳中,还夹杂着刀锋的凌厉之气,我仿佛时常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但是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唯有那眼睛的疼痛不断侵袭着我的神经。
也不知过了多久,搂着我的那只手臂竟松开了,胸口一阵强烈的撞击,使得我连连后退。眼中的疼痛,丝毫瞧不见此刻的情形,身子毫无力气,只能能随着那冲击连连后退。
“慕雪,小心!”这一声惊吼不像是楚寰的声音,是谁呢?竟是这样熟悉。
脚底一空,重心不稳,便狠狠向下摔去,只听得“扑通”一声,我是掉入了清江吗?源源不断的冰水疯狂的涌入我的喉头,耳朵,鼻子,想要挣扎,却因那冰凉的水而无法动弹,全身僵硬。
渐渐地,我的呼吸急促,胸口窒闷的让我全身抽搐。
在意识消逝那一刻,我才记起,原来那个声音是……壁天裔。
·
“慕雪,小心!”
壁天裔与翔宇飞速赶到清江那一刻,所目睹的便是一个黑衣人那重重的一掌直击辕慕雪的胸口,她连连后退,一脚踩空便摔下了清江。
翔宇也目睹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凌厉的眼睛瞪的很大,呆呆地望着辕慕雪就那样摔了下去却无能为力,心中竟然有伤痛。
不,妖女死了,就没有人能影响皇上了,他该开心的!
“给朕杀了,一个不留!”壁天裔紧握缰绳的手徒然收紧,青筋浮动。那残酷的声音犹如地狱的鬼魅,让身后的大内侍卫们一颤,随即领命拔刀上前帮助那个早已身受重伤的楚寰。
一得到帮忙,楚寰便瘫软而下,数日前的伤势才复原,今日却又添新伤,再次扯动伤口。
他的手死死握剑,全身微微颤粟着,悲哀的凝望着滚滚清江之水,那样急,那样猛。未央身受一掌,眼入石灰粉,又不懂水性,能逃过此劫的机会简直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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